03.剑奴

青年那样笃定开口，说着阿玉莫怕。

可小乞丐不是阿玉，她习惯低下头，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忻既白沉默转身推门。阳光倾泻间她抬手掩面，青年往前走，似是踏光而行，背影几乎消失在盛光之中。

“唔唔！”

小乞丐生怕自己走丢迷路，追步往前，轻飘飘地撞上青年后背。

忻既白身形不动，回步看见她倒在地上，伸手拉她：“傻阿玉。”

她刚被他握住，忽然一声惊叫：“少主小心！”

小乞丐扭头，看见一名身着白袍头戴冠玉的惊恐男子。

忻既白立刻收回手，身体挡住她，冲男子颔首问：“这是？”

在那男子身后，有一名娇小女子扛着一名血人。

血人皮开肉绽，一时辨不出男女老少，道道利器割伤直刺入骨。小乞丐莫名觉得手臂疼，她揉了揉自己被仙丹愈合的伤处，心中感激无比。

“家奴昨夜奉剑不慎，肉裂筋断。只是毕竟用了不少时日，想着能否求邛老救她一命。”那男子忽然行礼请罪：“不曾想到少主在此，弟子这就带她回院。”

他说完转身就走。

眼看人要走，小乞丐又唔唔的叫。

“你想救人？”忻既白皱眉道：“阿玉，莫扰。”

“唔唔！”小乞丐用力摇头。

她不想救人，因为刚刚那男子说话时血人就咽气了。扛着血人的女子面色悲恸，但小乞丐认出来了，那是曾经在白水河与她一同乞讨过的姐姐。两年前说是被家人寻回，没想竟在东山。

忻既白见她如此焦急，面色不悦：“旧识？”

小乞丐用力点头。

“阿玉。”忻既白并不走，只是那样定定地望着她。

小乞丐等了片刻，心想仙人不愿帮她便罢了，她自己去就是了。她转身就追，口中唔啊不清。

忻既白看她活像一条疯狗，起诀的手势拢在袖里，终究啧声追上。

小乞丐借着身形娇小绕过许多奴仆弟子，忽然脚下一软，便被人拎了起来。

“阿玉。”

忻既白抓狗似的提起她，顺势给她拢紧身上那件他的外衫。

“少主！”

人群看见他突然出现，瞬间惊恐万分，连忙屈膝行礼。小乞丐的唔啊声被淹没，只剩下众人屏息惶恐的喘气声。

唯独忻既白站着。

他放下手中小人，面色越加寒凉。他一时无话，直至前头那男子听见动静回来。

“让你家奴教她些规矩。”忻既白将小乞丐交过去，又说：“好好教。”

三个字，所有的视线汇集到小乞丐的身上。

诧异打量，羡慕嫉妒都有。

小乞丐早习惯被人当猴似的看，也不多想，沉默着去抓那女孩沾了血污的手。

她对女孩笑了笑：“啊唔~”

“是你？”女孩眼中的嫉妒瞬间淡去，犹若雷劈：“你、你怎会在这？快走！”

女孩一肩扛着血人，另一只手扛起小乞丐，冲众人弯腰行礼才走。

院子很大，但女孩的房间很小。

她放下小乞丐后去屋外打了盆水，擦去身上血污后又洗净软巾，走到小乞丐面前给她不情不愿擦了把脸：“我出去打水这片刻功夫，就听见人们都在谈论你，道你好命有福，竟能入了少主的眼睛。少主带你回来，让你做什么奴？“

奴……

小乞丐没听那仙人似的青年说过这种字。

女孩白了白眼，心想这小乞丐多少年了还不会说话。

“家奴还是床奴？”女孩笑了笑：“就你这小身板，总不能是剑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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