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 / 3)
它竟又跃回了虎背上。
与之前用铁链拴住虎口不同,这一次,它用铁链勒住了老虎的脖子。
一切发生得太快,没有人看清它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只能看到现在,它一只手腕挽着锁链,锁链末端却在另一只手腕的镣铐上。它勒得越用力,两只手腕同样被铁锁勒得越严重。
但它全然没有对自己心软的念头,上身不断用力地往后掰着。
那老虎的命门就在喉口,当即拿两只前爪去扒,却如何也扒不开。后腿也开始乱蹬,想将它再度甩下去。
许是有了经验,狼孩用脚腕上的铁链同样去裹虎身,身体贴着虎背,不肯分离半寸。
老虎往地上打滚,它也打滚;老虎甩头,它也跟着甩链子;老虎喉间呼呼地怒吼,它也要紧牙根,半点不松。
漏壶里的积沙已快堆至最后的标刻线。
它手腕与脚踝上的生铁镣铐几乎嵌进了皮肉里,鲜血顺着锁链淌,一部分滴答滴答落到地上,另一部分沾红了老虎颈间的白绒环鬃毛。
老虎趴伏地面,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最终只剩那根钢鞭似的尾巴无力地甩动着,击打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很快,连虎尾都纹丝不动了。
狼孩还用力地扯着锁链,手臂上的肌肉绷紧,汗与血混着淌。
“咚——”
四面锣声再次响起,上上下下五层看台都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赢了赢了”与“真是怪物啊”两种话语交杂在一起,一起涌入天字阁楼众人的耳中。
楚言枝到现在还懵懵的。
红裳难掩激动,但毕竟沉稳守规矩,只用力地握了握楚言枝冰冷的小手。
楚言枝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她抬头,看到宣王楚璟歪着头弯腰笑问她:“高兴得呆了?”
楚言枝犹不敢置信,两手扒在栏杆上,踮脚往下看。
那个在所有人目光中心的狼孩比她更茫然,它仍保持着拉扯锁链的动作,但在察觉到来自老虎那端的张力消失不见后,惶然无措地张望向了四周。
刚才还野性张狂的它,此刻却眼神稚拙得像一个与狼群走散的幼崽。
它呲牙低吼,警惕地从已经死透了的老虎身上下来,四肢伏地,一点点往角落挪动着,欲图已此种方式让围观的人群害怕远离。
“我输了?”
楚姝放下了扎梨块的签子,慢条斯理地从宫女端来的盘中拿过帕子,按了按唇角。
楚言枝立刻回头,下意识想应答,又忍住了,只用饱含期待的目光无声地看着楚姝。
楚姝懒懒地靠在圈椅上,看司苑太监再次从楼梯那爬上来,报了比赛结果。
确实是“狼”赢了。
她垂下眼睛没说话,指腹还捻着那只绣竹叶兰花的丝绢帕子。
阁内一时无声。
楚璟显然是不打算插手到这件事中来的,他拾起小太监端来的账册翻看了几眼,笑道:“赌赢了的人不少呢。也不知他们是因为猎奇,还是真看中了那狼孩禀性不凡。”
“二哥是笑话我看这么多年斗兽赛,也有看走眼的时侯?”
楚璟摇头:“偶尔看走眼没什么的。”
楚姝只是笑,徐徐站起身,侧眸看向楚言枝,淡声道:“输便输了。我楚姝既然敢赌,就不怕输。”
那被狼养大的野畜,竟还通点儿人性。
楚言枝眼睛睁得更大,她激动地一福身,身上那件淡青棉织氅衣跟着浮落触地:“谢谢三姐姐!”
楚姝仍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没有理会她。
她走过去抽走楚璟手里的账册,翻到首页看了眼,忽而笑道:“我道是谁呢,又是范悉。前半年没见有他的猎物出场,我还当他不做这生意了,没想到是去了北地捕狼。这狼确实不错,叫他进来受赏吧。”
楚姝不但爱看斗兽,还爱听猎手捕猛禽的故事,这是要范悉进来回话了。
司苑太监余仁笑得满脸褶子,忙打发人下去喊,还殷勤地赞了句:“要说年年上贡的这些猎手,真没几个比得过范悉的。也真难为他,为给众位贵人献猛禽,天天伏沙卧雪,这回还瘸了一条腿,我瞧他比往年更老更瘦些了。”
不论是哪个猎者赚了大钱、受了大赏,最后总会有三四成落到余仁手里。范悉比其他猎者还大方,每回都给五成,余仁自然要多说两句好话。
阿香捧来一个银匣子,楚姝放下账册,坐回圈椅上。
楚璟看了眼那镶金嵌珠的匣子,目光随阿香的走动落到桌面上,随口问余仁 :“他儿子今年有十五了吧?”
“是,过了年十七,听说这些年一直跟着他走南闯北,没两年就能接手了。”
楚姝敛眸抿了口茶:“听这意思,以后他都不猎了?”
余仁正想回话,楼梯口那上来两个人影,前面那个行走间右脚微微跛着。
场下小太监们正拿铁锹重新锁笼。
狼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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