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2 / 6)
」本以为就算未能重创老人,也该将之逼退,岂料老
人毫髮无伤,立掌一格一引,「权舆」一挣居然难以甩脱,说时迟那时快,半截
长籤已没入他左肩膊中;后一枚接连并至,正中额角太阳穴,幸有乌檀面具遮护,
挟劲而来的籤木应声折断。
七叔暗叫可惜,偏偏週身势老,难出杀着,硬是反足踹正权舆小腹,使的全
是筋肉莽劲,蹴得他倒飞出去,洒落一条长约丈许的笔直血径;单臂圈转,抄住
断折的半截谶籤,才听身畔伊黄粱挣扎示警:「不可——」随手插入其大腿!
伊黄粱放声惨叫,剧痛猛推着内息衝过阻滞,左掌悍然轰出,老人硬接一击,
顺势退回中央。破败的古剎内仍是三角合围之势,三人俱都带伤苟延,居中猎物
目光冷彻,身未动气已行,风云旋搅,竟是片刻也不耽搁,便要施展杀着,将三
人立毙于此。
伊黄粱本不以为能骗倒高柳蝉,但託以面具这人虽无籍籍之名,所负《弹铗
铁指》却是绝学,与自家的花爵九锡刀有得一拼;纯论武功系谱,谁胜谁负,还
未可知。
不幸的是,要说神功绝艺,「寒潭雁迹」屈咸亨就没缺过,修为之深足以压
倒众人,堪补残缺。论实战丰富、临敌刁钻,怕己方三人加起来,也比不上人家
半条瘸腿;眼下逼命之危,恰是最好的註脚。
屈咸亨打到现在,所用策略来来去去就只一条,即兵法上说的「佯攻袭援」:
明着打东,其实目标是来援的西;万一援得慢了,就先将东打爆,回头以逸
待劳,仍是打西。老人靠此法打残伊黄粱,回头放倒阿傻;打假权舆时照办煮碗,
见冒牌货救之不及,索性先打伊黄粱。拉假权舆去撞火籤,显然一切都在老人的
计算中。
阿傻武艺初成,倒还罢了,戴着权舆面具的那厮却教人失望透顶,枉费一身
精湛内功,兼有儒门绝学,临敌竟是荒腔走板,和阿傻同犯了「舍强就弱」的毛
病,终至一败涂地。
假权舆指劲强横,适可隔空牵制,本不该放弃所长近身搏斗。若非救人心切,
便是迂病发作,唯恐误伤同志,或对敌手心存妇仁,才有此误判。
而阿傻修为尚浅,飞刀除却准头,劲力亦是重中之重,缺了手劲,不过是平
白给敌人送兵器。少年吃过老人的亏,掂量近战毫无机会,两枚飞籤意在牵制,
欲替大夫争取时间;手里四枚可真打可威吓,不出手的效用更大,由此观之,决
断还在权舆之上。
而高柳蝉从不给对手喘息的余裕,在所有敌人气绝前,连一句话的时间都不
浪费。
半圮的弃室内风云扰动,能吸进肺里的空气似乎越见稀薄,劲风刮体猎猎,
漩涡般朝唯一的中心急遽凝聚。风云之中,老人单臂一扬,剑指天枢,枯瘦黝黑
的食中二指掠过一抹金铁异芒,灰浊眼瞳迸出精光——
(吾命……休矣!)
伊黄粱怎都没料到会毙命于斯,带着极度的不甘闭上眼,脑海中所浮露,竟
全是雪贞那既清纯又艷丽、教人忍不住心疼起来,却又亟欲摧残的美姿,还有分
明是同一张面孔,却有着令人难忘的倔强与怨毒……
他只有在梦中才会再见那样的神情。他无法区别是恶梦抑或美梦。
嗤嗤作响的劲风擦过手臂身侧,异样的锐利痛感将伊黄粱带回现实,这才发
现自己并未魂归离恨天,冷汗浸透内外几重衣衫,裆间却肿胀到隐隐作痛的地步,
即使面对横陈榻上的雪贞胴体,他也许久不曾硬成这样了。
气劲仍持续不断朝中心聚集,灰袍老人身姿不动,独臂却如尺蠖屈伸,连御
剑指,隔空迸出连片「铿铿」劲响,若金铁交鸣,显是一边凝聚推动杀着之内息,
一边分力分心与人鏖斗,占优执劣尚且不知,聚力、分斗却是各自运转不误,益
发行快,彷佛有两个高柳蝉也似。
战局对侧,身着披膊黑袍、唇颔沾满鲜血的燕髭男子双手轮弹,指劲纵横,
快锐的嗤嗤声不绝于耳,竟无片刻消停,右手拇指扣着食、中、无名三指接连弹
出,正是先前所使之川字指法;左肩插着小半截木籤,虽入肉不深,却无拔出裹
创的余裕,再加上非是惯使之手,不及右手灵动,径以拇指圈扣食指,如挥琵琶
一般,末三指冷不防一抖,七叔闪电缩手,袍袖嗤的一声,绽开三痕如「?」字,
一抹殷红逐渐渗染开来。
「……好指法!」老人冷哼,剑指疾点,眼看燕髭汉子要招架不住,横里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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