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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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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开口,女郎却抬起锐眸,无形压力扑面直进,丝毫没有接受施舍的打算。老人心中暗嘆一口气。

“……另一具尸体,却被拖到小院门墙外,此人身上有多处伤痕,连那幕后的阴谋家亦不能一击取命,端的是条好汉。”

“四具尸体分拖两边,不嫌费事么?”

“为钓大鱼,须得好饵。”萧谏纸的指尖从院门、照堂、长廊,一路移到后进的小院里,在院中四角以及居间的凉亭上各点了一下。 “这几个地方,留有烧毁的不明木柱,我掘开院中地面,找到刻有符箓的埋石,以及活祭用的鸡犬残尸。我对阵法无甚研究,靠着证物按图索骥,总算不是一无所获;以这个排场来看,能够逃出生天,实属万幸。”停得片刻,才低道:

“有心算无心,那并不是你的错。缜密的阴谋布置之前,纵有通天之力,不免有难以回天的时候。”

小小的银髮女郎低垂眉眼,彷佛入定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弯翘的浓睫轻颤几下,轻声说道:“儒门秘传的六极屠龙阵,号称专破鳞族武学,须以三、六、九数推动,他藉助阵法,妄想以一人之力行之,野心未免太大了些。

“那个阵法没能拾夺下我,我豁出性命不要,终是打伤了他……该说是两败俱伤罢?在杀我和抢夺宝物之间,他选了夺物。这些年我始终在想:总有一天,要教他后悔莫及。”说着整襟敛容,朝几后老人盈盈下拜,行了个庄重的大礼。

“萧谏纸,我要好生谢你。谢谢你收埋邬家庄上下一百卅七口的遗体,谢谢你为这些素昧平生的苦命人主持公道,花费如许心力,三十年来从不??曾放弃。我到现在才明白,你与凤东佑氏的'白髮剑读'佑云关隔空笔战,辩论《六极剑法》之种种,非为口舌之争,而是为了那页长廊上的剑痕。”

银髮女郎曾向耿照述说收埋故人、勘验遗体等善后,实是将萧谏纸所为,换成自己而已——她在邬昙仙乡遭受重创,好不容易拖命逃出,復自宵明岛渡海重回东洲,已是数年后的事。

之所以如此宣称,除当时没必要对少年讲明细节外,亦须考虑蚕娘阴晴不定、如醒发麵团般伸缩自如的叙事耐性,当然还有意识深处,女郎对于没能亲手收埋故旧的遗憾与渴望。

萧谏纸深深明白这种痛悔难当,微一让过,未敢直受蚕娘之礼。

“也可能是我做人失败,或想瞧瞧佑老儿气急败坏的模样罢了。”

女郎一怔,料不到他也有说笑话的时候,不禁抿嘴。

“蚕娘大你几十岁不止,与你小子道谢,你害什么臊?老实收下便是。”

老人怡然道:“你道谢的法子,若是上来打我一顿,只怕我生受不起。”

“我是担心你小子鲁莽行事,白送了性命,专程提醒,教你明白厉害。”蚕娘弯细的柳眉一挑,杏眼微撇,连衅语都说得不火不愠,娇慵天成,令人不生一丝恶感。

“再说那独孤弋号称无敌,师承来历却始终是个谜;你小子虽挂着鲲鹏学府的万儿,但庠序隳坏,岂于一时?甲子以降,鲲鹏学府也没出过什么像样的人物,无端端蹦出个'龙蟠'萧用臣来,实难服众。坊间传言,说你俩其实是一师所授,一从文一习武,蚕娘今儿一方面也想来瞧瞧,你萧小子掖着什么手段,欲横挑那三才五峰等级的幕后黑手。”

萧谏纸抚须敛眸,含笑自若。

“且不说先帝赐招,我一向是有输无赢,便在我这大半生里,曾见的三场宗师级比斗,参与者均是三才五峰榜内。其中一场是文斗,也还罢了,另外两场却是豁尽全力,毫无保留,只能说是灿烂绝伦,百世难遇。”

蚕娘饶富兴致。 “谁跟谁打?”见他笑而不语,料这关子是卖定了,噘嘴哼笑道:“想你定是得了老大助益,打通生死玄关,将窥堂奥了?”她曾暗中尾随“古木鸢”,却在最后关头教他成功脱逃,虽说仗了地利之便,也不能排除他与李寒阳、独孤寂一般,只消再捅破一层窗纸,即能超凡入圣,跨入全新武境。

谁知老人两手一摊。

“……不,是确信终我一生,绝无可能打得过这帮怪物。只消你们愿意,便有十个萧谏纸联手,也尽都杀了,事在人为而已。”

蚕娘“咭”的一声掩口,黑白分明的美眸一转,只差没娇嗔“你这油嘴滑舌的贼小子”,却见萧谏纸摊掌不动,目光炯炯,竟无一丝调笑之意,酡红的笑靥凝于俏脸,眸光倏地凉冷起来,淡淡哼道:“合着你是存了必死之心,拼个鱼死网破,赶在回老家前显摆一回么?你真不怕死啊,萧谏纸。”

老人敛起笑容,正色道:“你打进舱里便说要教训我,此刻又如何?”

“你别说,我现在还真想打你一顿。”娇小的女郎冷笑。

“但你不能,在揭发幕后阴谋之人一事上,你还需要我。”老人非是纯占口舌便宜,神情严肃。 “韬略纵横,不出一个'势'字——水往下流、风生火起,皆因势至,无有逆者。占住势端,即立于不败之地,彼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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