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5 / 6)
帐中置着一隻小巧的掐金篓,横疏影一奏号刀令,篓顶突然一跳,整个笼篓剧烈颤动起来;密密的编篓隙间,有条白影不住翻腾绞扭,竟是一尾比女子的小指还要纤细的白蛇。
人的耳朵听不见号刀令的声响,但动物可以。
当蚕娘一提出这个构想,两人立即着手实验。号称活了百年的神秘高人,出乎意料地豢养了许多宠物,而且清一色都是白子。横疏影身在贵胄之家,惯见珍禽异兽,孤天威就有专门的兽苑,知道罕见的雪禽白兽自古被视?祥瑞之兆,但生命力特别脆弱,极易夭死;宵明岛上养了这么多祥物,还能带着旅行不怕折腾,桑木阴对维生一道必有过人处。
羊皮图纸上的?字谱不同于寻常的五音六律,无法以宫、商、角、征、羽对应,蚕娘便提议以动物命名,狐狸狗有反应的便是「毛」律,白龟?「介」律,能惊起白乌鸦等飞禽的则是「羽」律。桑木阴毕竟是七玄之一,蚕娘坚持「?」
这个字不能与它调并列,故称皇律。
由于时间紧迫,试验的结果?不能自由运用号刀令,只知皇、毛二律似能相互抵销,介、羽二律也有类似的情况,故横疏影由蚕娘保护,携号刀令等在此间,就是为了防止有其他姑射成员在会上以号刀令役使耿照,造成不可弥补的后果。
皇律一出,小狐狸狗与白蛇的?动略见平息,但场中耿照依然发狂般向邵咸尊猛砍,青锋照之主一着之差,竟不及拔剑抵御,只能施展轻功不住闪躲;然而耿昭的动作何止快了一倍?邵咸尊左支右绌险象环生,衣襟袍角残碎如蝶,漫天飞舞!
(没有用……怎么办?怎么办?)
「以号刀令制号刀令」的想法毕竟太过粗略。理路?未廓清,岂能轻易反制?横疏影急得快掉泪,掌心忽被一隻软滑微凉的小手按住,蚕娘沉声道:「方法没错,是?功力不如对手。专心吹奏,我来助?!」
一股绵和淳厚的内力汨汨涌至,疏影如浸沸水,腹中似有一团巨大热流漫向四肢百骸,浑身充满力量,涨溢至极,难受得发不出声音来,只得将号刀令当成出口尽力宣洩。
蚕娘不得不催动功力,让横疏影收敛心神,全力专注于号刀令。
再慢得片刻,横疏影便会瞥见金篓里的白蛇动也不动,全身孔窍溢血,眼见不能活了。活蹦乱跳的狐狸狗小白,此际亦伏在榻上不住颤抖,连头都抬不起来,乌溜溜的眼瞳周围开始渗血。
号刀令对刀尸的操纵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蚕娘摒气凝神,澄亮的翦水明眸一一扫过两?侧看台,精细捕捉每一丝不寻常的反应,试图找出另一隻号刀令的主人。面对桑木阴之主的超卓内力,对方绝不能毫无所动;这局以耿照的心神身体?战场的较量异常凶险,而且代价难测,所以蚕娘只能尽可能地压缩时间,降低伤害。
(必须立刻找到是谁在使用另一隻号刀令,然后……——杀掉他!)
场中舞刀嘶吼的疯狂少年、不住倒退的正道樑柱,在在擭取了众人的目光,以致有人发现风中瀰漫着恶臭之时,数千流民已逼近山门。「他们……流民来啦!」
偶然目击的宾客忽然惊叫起来,众人纷纷起身,怒斥、哭喊、推挤、盲目奔逃……秩序瞬间崩溃,如洪水冲倒堤防,一发不可收拾。
「保护娘娘!」
任逐流面色铁青,飞凤剑一扬,金吾卫士纷纷衝下楼去,将凤台前后围得铁桶也似,密不透风。「那我们怎办?」
两侧看台上的权贵快疯了,失声喊叫:「金吾郎救命!将军大人救命!我不想死啊,不想死啊?」
罗烨的目力如鹰一般,早早便发现不对,低声对慕容柔道:「属下保护将军与夫人由后山撤离。」
慕容柔神色自若,摇了摇头。
「这里的达官显要别说全死了,便死去三两成,东海从此多事,我不能走。让你手下的弟兄据着高处,两边都要;至白刃肉搏之时,尽乃守住看台,遍他们进入狭口厮杀。只消支持到君喻率军返回,此间无虞矣。」
罗烨会过意来,分了一半弟兄给贺新,部署至对面高台。
邵咸尊一生中经历过无数险境,但从未有荒谬如斯者。
他自问对耿照的性格瞭解透彻,能与他说道理、辨是非,晓以大义,甚至慷慨指点,助耿照突破刀法上的贫?缺陷,攀升境界……一切的提升通通变成此际的逼命砍杀,刀艺更上层搂的耿照难以压制,一着之差,只能狼狈闪躲。
他开始后悔没接过三弟的佩剑。
念头一掠,忽见邵兰生提剑奔来,邵咸尊的面色沉落,变得难看至极。老三总是这样,婆婆妈妈,不识大体!比试闹到这步田地,他日传入江湖,不免要受黑白两道奚落;要是再加上一个「家主、三爷连手取胜」,青锋照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耿照的疯狂攻击虽不如先前精准,但速度、力道提升何止一倍?这种身体条件上的绝对优势邵咸尊十分熟悉,深知非是靠招式精妙,即可弥补当中的差距,早己打定了「游斗」的主意,拖到对手力竭,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