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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言先生是由眼泪和谎言构成的(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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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前一个晚上的过度劳累,第二天言桢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整个人有点不太清醒,松松垮垮裹着睡袍就下楼了,脚步虚浮得差点在楼梯转角处摔倒。

幸好一双手忽然从旁边伸出,紧紧握住他的手臂,偶然瞥见这一幕的薛皑及时扶住了男人,她娇艳如玫瑰的脸颊上晕着一层薄怒的绯红,紫罗兰色的双眸里也漾起不愉快的情绪,视线却游移着不敢看他。

言桢听见她极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穿成这样。”

他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引人遐想,睡袍的带子系得歪歪扭扭,甚至露出一半削瘦白皙的肩头,像这样微微俯身时,从她的角度能看到半片覆满暧昧红痕的胸膛笼罩在丝绸睡衣的阴影里,弧线优美,半遮半掩,若隐若现地引诱着窥探的目光。

言桢低下头拢了拢衣领,唇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谢谢提醒。”

薛皑不由自主地被他的笑容吸引,却发现那笑意里藏着一缕悠远如雾气的忧郁,虽然这点隐秘的情绪很快消失在他平静无波的脸上,那双狭长的黑眸只是温和而礼貌地看着她,并不带什么私人感情。

她抿了抿唇,强行压下自己过于紊乱的心跳和气息,转身准备离开。

“皑皑。”他忽然叫道。

薛皑停住脚步,心跳似乎漏了一拍,然后反应过来,猛地转过身,看起来有些凶地质问他:“你叫我什么?”

言桢略微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深圆的黑眸显出几分无辜,“不是这样叫的吗?那我该怎么叫你?小皑?”

薛皑骤然失语。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充斥在四周,声音大得无法忽视,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能听见。她脸上涨红,说不出话,愣了半天,才磕磕绊绊地解释:“不用,就……就叫名字……就行……”

目光游离着转回他脸上,她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凶,不知道会不会吓到这个脆弱的男人,于是别扭地道歉:“我没有生气,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皑皑。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她,也没有人敢这样叫她。

薛皑一向骄傲,不肯在任何人面前低头乞怜,自然也不会撒娇。哪怕是对母亲,她也不过维持着那点淡薄的亲情,而在内心深处看不起她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行径。太可笑了,太卑微了。她害怕自己也沉迷于这种莫名其妙的感情。

然而她现在好像对这个人动心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无法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无法忘记他。

但他已经是姐姐的丈夫了。薛皑强行压抑心底的失落之感,不断告诫自己,不可以做出丢脸的事。不可以。

绝对不能爱上他。

言桢走下楼,被管家引导着洗漱完,坐上餐桌,咽下第一口食物之后,才想起询问薛皎在哪儿。

“小姐已经用过午餐了。”老管家站在旁边谦恭地回答道,“她正在书房里和客人通电话,言先生用过餐后可以去找她。小姐叮嘱过,一定要看着您吃完饭。”

言桢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见过薛皎的父亲,那位薛家家主,要是以后遇见认不出来就尴尬了。不过说起来他和岳父应该也没多少见面机会吧。

吃完饭,又散了会儿步消食,言桢实在无聊,索性便去书房找薛皎了,看她能不能放自己出去玩玩。

他推开门,打着哈欠走近薛皎时,正好捕捉到听筒里传出的那道柔美脆嫩而又彬彬有礼的女声,“……可我了解他。”

“薛小姐,”含着笑意,无奈又宠溺的声音,听来像个飘渺的叹息:“言先生他啊,是由眼泪和谎言构成的。”

这熟悉的声音让言桢顿住脚步,脊背骤然窜起一丝凉意。

谭宁婉,原主的精神出轨对象,被他上过又被他抛弃的女人。

言桢从前在一家普通的小企业工作,后来那家企业被收购了,他就跟着大部分员工进了大公司。

虽然又变成了底层的小职员,但也乐得清闲,只要不加班,不会因为摸鱼扣太多工资,他也就勉勉强强继续做下去了。但后来又发生一些意外,他就辞退了那份工作,另外找了家公司上班。

入赘薛家之前,他曾经想过干脆和某个女性Beta结婚算了。正好他从前的上司也是个年轻未婚正单身的女Beta,长得好看,人还特温柔,对谁都轻声细语的。不过言桢对她没什么兴趣,人再好那也是自己上司,在他眼里不啻于母老虎般的存在。

然而造化弄人,某天朋友撺掇言桢去相亲,说是要给他介绍个才貌双全的女Beta做老婆。言桢磨磨蹭蹭地去了,结果发现对面坐着的女人正是自己从前的上司,现在的对头。他立刻腿就软了。

谭宁婉倒是笑得很耐人寻味,姿势优雅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声音柔美得像是黄鹂鸟在唱歌:“你好,言先生。”

言桢僵硬地坐下,为了掩饰尴尬,下意识地也端起杯子来喝,结果因为被温度过高的咖啡液烫到舌头,一个没拿稳,整杯咖啡都洒在桌上了。

“烫到舌头了?”谭宁婉立刻紧张起来,蹙着眉头问,“其他地方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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