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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醉苏玉这一走,比赛自然是打不成了。谢从欢并不在意,于他而言来去不过无事消遣,再寻个乐子便是。

他是自在,倒教李恨水心里忐忑,总觉得其中似乎是有自己的缘故,于是决意次日去销名时顺势问个清楚。

待依着先前的排名领了银两,二人前后行至城门,李恨水紧走几步到谢从欢身侧,于宽大袍袖遮掩下暗度陈仓地将他的手偷偷牵在掌中,抬眼道:“师兄怎么不说话,是为退赛之事难过么?”

谢从欢今日无由觉得心神难定,是故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被李恨水这么一问稍回了神,思量间倒也明了他的心思,摇头道:“不必多想,苏玉有她自己的事要办,至于比赛亦不过我一时起了玩心,歇便歇了,无甚可在意的。”

见李恨水还是踌躇模样,谢从欢便把那装了银两的布包塞在他手中,出言调侃道:“有功夫胡思乱想,不若请我吃好吃的去。”

后者神情一振,果然将此事抛诸脑后,兴致勃勃地开始同他历数这几日在城中寻觅到的吃食。谢从欢向来不曾留意这些,便只是听着,偶然应声两句,其间竟真生出点儿云游道侣般的闲适温情来。

祁清川出现时,谢从欢正皱着眉头尝那道李恨水向他大力推介的酪樱桃。他不喜这过甜的奶油,伸手要去取一旁的茶杯解腻,却摸了个空,颇为讶异地转过头去,正对上一双含笑的温柔眼。

谢从欢猛然怔住了。

身着素袍后负长剑的青年将那茶杯于指尖略一摩挲,循着他此前留在杯畔的湿痕浅浅啜饮了口茶水,旋即露出点无辜又狡黠的笑意,轻快道:“一别经年,竟不知小谢何时竟也喜甜食了。”

李恨水闻声抬头,视线正与那人带了三分探寻意味的打量交汇。他方才专心进食,自然未曾看到那略嫌暧昧的一幕,只当是谢从欢的旧友,于是十分得体地以笑致意。

青年便挪开了视线,意味深长地又添了句:“口味果然是变了。”

谢从欢竟破天荒露出些羞赧的神情,低咳两声止住他话头,拱手道:“祁师兄,别来无恙。”

“嗯,诸事顺遂。这不,便回来了,”祁清川熟稔地在谢从欢身畔落座,倾身时有意无意地垂落一绺青丝,蒲柳般拂过他的手背,转又温和笑道,“但小谢似乎过得更是如意......诶,对面这位小师弟,你我应是初次见面罢,为何我总觉你分外面熟呢?”

李恨水向来不善与生人言辞,何况祁清川这句招呼仿佛本就话里有话,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便求助般将目光投向谢从欢。

祁清川哪里看不见此番小动作,只觉对方是有意做给他看,不免心底暗自冷哼,脸上却仍一派光风霁月的笑,在谢从欢出声前打断道:“小师弟看小谢做什么?罢了,不过随口一说,倒似乎是我咄咄逼人了,实在抱歉。”

谢从欢本有替李恨水接过话去的意思,听了祁清川一番言语,便不再多说什么,只道:“祁师兄只是寒暄,不要失了礼数。”

倒是祁清川大方道:“无事,小师弟想来是头回下山,畏生得紧。我与你谢师兄自小同吃同住同修,早就是一家人,你如何对他便如何对我,不必拘束。”

他话虽说得挑不出错处,但李恨水直觉自见面始,这位“师兄”字字句句皆似有弦外之意,可又恐是自己多想,只得压下心中怪异感受,勉强笑应道:“多谢祁师兄。”

谢从欢似不察二人间气氛凝滞,抬手唤来小二,加了几个菜色,尽是祁清川往日里爱吃的,待菜时又皱着眉头将他仔细打量,语气略有不愉,道:“瘦了许多。”

祁清川亲昵抚过他发顶,其间不着痕迹地觑了李恨水一眼,笑意温醇:“在外风餐露宿,哪有不消减的道理。倒甚至想念从前师弟在山上做过的太虚丸子,不知是否还有机会一尝。”

“可是要回师门?”谢从欢替他斟茶,一扫此前倦怠懒散,神情认真道,“来去我也逛够了,到时与你同去,想吃什么,做给你吃便是。”

二人你来我往,好不自然,独独李恨水如坐针毡,倒真如同外人一般。但思及故友重逢,许是情切,到底还是没有出言打断,只默默捧着茶盏啜饮,这顿饭吃得浑不知味。他虽不算万人拥簇,亦不曾受过这种冷待,心下没有委屈断不可能,却因着谢从欢的缘故一一忍下。

直到出了门,祁清川去牵马,李恨水才讷讷道:“师兄,你是真要和祁师兄回师门吗?那我明日也去退赛好了,和裴先生和小杨先生说一声,他们应当不会……”

谢从欢却淡淡打断道:“不必。”

李恨水神情微怔,心中似有所觉,顿了半晌方艰涩开口道:“师兄说不必…是什么意思?”

“你可知他方才为何说你面熟?”谢从欢并不答他,只是漫不经心地整理束腕,“你像他,虽只有三分,但我向来也只要这三分,多了反而东施效颦。”

李恨水先是茫然,直待谢从欢话音落尽,耳中再不闻长安街人声鼎沸,只余那快刀般的杀人字句铿然有声,才缓缓觉出心头钝痛,却一时连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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