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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求子(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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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氏叹息道:“娘,您老不用为我担忧,如今我才信了‘命数天定’,半点不由人的。我们女子困守在家里,外面的人心性如何哪里知道?便是媒人,也是瞒三骗四的,最苦的是偏偏还离不得这火坑,我若是个男子,便是家里不好,自己出到外面去总能自立,再不受这窝囊气的,今生托生了个女儿身,却还能说得什么?只能认命罢哩。”

张夫人见女儿从未有过的消沉,她左右看了看,房里并无别人,外面也没人走动,便将女儿拉近到自己身边,贴着耳朵说:“儿啊,万万不能认命,我们女人本来生出来就是比男人低了几层,若是再认命,便更过不得了。娘给你打听了,金仙庵有个尹师傅,造的一纸好符水药,前年赵太丞娘子儿,也是中年无子,她自家男子便是郎中,多少汤药吃了下去,都如同石牛如海一般毫无波澜,娘子不得已悄悄请了尹师傅过来,吃了她的符药,如今生了好不好一个满抱的小郎君,阖家欢喜再无烦恼!”

严氏听了顿时大吃一惊,道:“娘啊,您怎么敢把这些姑子婆子引到家里来?父亲最恨三姑六婆师姑和尚,道是这些人托言鬼神欺世,又能败坏人伦,不宜搭识来往,尤其不能让她们穿堂入室,若是让父亲知道了可怎么得了?”

张夫人微微一笑,说:“女儿你放心,娘没有把她们引进家里来,乃是前几天去了你大嫂家里的洗儿会,在那里看到了从前的老姐妹,偷偷和她打听的。这不还给你带了两个洗儿盆里的枣子,你吃了好沾点喜气,他家那一胎生的是个儿子。”

严氏吃了那枣子,心中酸楚,没想到自己已经这么大了,还要母亲为自己担忧,难怪人家都爱生儿子,儿子少有嫁出去受人家拘管的。

这边张氏夫人还谆谆地说着:“娘细打听了一下,这符药其她的材料好办,只是有一件物事难寻,乃是要用着头生孩儿的衣胞,却要费些心去淘弄。”

严氏两个枣子下肚,饶是她向来刚强,不信神佛,但磨折了这么久,心也有些动摇了,便觉得这枣子似乎也有些功效似的,对尹姑子的符药也多了两分指望,她是个要强的人,方才所说认命的话也不过是一时心灰意冷之下的牢骚而已,如今斗志重燃,从前的精明强干就全都回来了,心思飞转,说:“说难倒也不难,桑家间壁的仇妈妈虽然开着茶肆,但据她说她家卖茶叫做鬼打更,三年前六月初三日下大雪,那一日卖了个泡茶,直到如今不发市,只靠些杂趁养口,迎头儿跟着人说媒,次后揽人家些衣服卖,又与人家抱腰收小的,先头陈氏的孩子就都是她给接的生,也会针灸看病。我回去那边便找了她来,和她说替我去请了那尹师傅与我配药,她又是与人收生的,那房儿旁人要寻千难万难,只有她这样人唾手可得。这事若是成了,我自然重重谢她,重赏之下有死夫。”

张氏拍手道:“正是如此,你若真能一举生出个儿子来,前头留下的是个女儿,早晚要出嫁,儿子将来把那一份产业都承继下来,给你养老,可不是好?”

严氏得了这个主意,心中踏实了一些,满怀斗志回到桑家,回来后便将仇妈妈请了来喝茶说话,将这事低声一说,仇妈妈心中说不得那个欢喜,拊掌笑道:“大娘子,早该如此!老婆子早就知道这个妙法儿,只为大娘子一向清高,不敢便言,难得今日大娘子自己提起此事,可不是么,岂能这样坐以待毙?老身吃了这茶,便去那庵堂里找尹师傅,恰好我也与她相熟,她从前还曾在我这里买过胎衣哩!”

严氏听了她这话,心中又笃定了两分,暗道这老婆婆真如同鬼手神叉子一般,自己这一番运道倒真的有一半着落在她手上也说不定。

商玦在厨房里正在淘灶膛里面的灰,见仇婆婆兴冲冲冲了出来,心中疑惑,也不知是什么事情,自己年纪还小,桑平这家里也没有说穷得过不下去,不至于这么早就把自己当童养媳卖了吧?

仇婆婆这一去就过了半个多月,严氏虽然铺排下计谋算定,心中到底不安,说不得从小到大都没念过的“阿弥陀佛”也背地里念了几遍,还在门前经过的小贩手里买了一个摩侯罗泥娃娃放在妆台之上,旁边放了两枝鲜花,那娃娃短衣窄袖,手腕上带着腕环,身上穿着背心,下面肥肥的裤子,尤其是手中拿着一大片荷叶,格外别致,显得泥娃娃愈加的眉清目秀,分外可喜。

虽然不信佛,但是严氏也晓得一些佛教的故事,这摩侯罗是释迦牟尼出家六年后,前妻耶输陀罗生下来的,释迦牟尼的跟从者都认为这不是释迦的种,耶输陀罗就让摩侯罗手里拿着“欢喜丸”交给父亲,释迦牟尼为了检验摩侯罗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就将身边的人都化成佛,,可是摩侯罗却将欢喜丸准确地交到他手上,以此断定确实是释迦的孩子。摩侯罗十五岁出家,在释迦的十大弟子中密行第一。

她记得自己当时还私下里嘲笑释迦,既然是法力无边的佛,为什么连是不是自己的孩子都不能直接用佛法确认, 一定要做这样如同杂剧一样的检验?而如果商玦听到这个故事,很可能立刻就要说“现代医学可以用DNA测试做亲子鉴定”。

好容易这一天仇婆婆终于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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