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娘(2 / 3)
入空间的时候。因此即使是桑平出门做生意的时候,她的神经也是绷着的,尤其是桑乾一家到来之后,即使房子里消失了桑平的身影,也有谭氏和桑嵩的眼睛。
因此虽然作为一个本来无事可做的婴儿,应该是成天闲着的,但是商玦却觉得自己简直没有一时一刻的安宁,即使是睡梦中都会随时惊醒,只要有一点动静,她就会竖起警惕的耳朵,商玦有时真的担心自己小小年纪就会得神经衰弱,尤其是此时她对外部风险毫无防范能力,如果不是后来空间重新出现,她简直完全沉入地狱里。
然而今天,她终于觉得有些百无聊赖了,今天是桑平大喜的日子,一口肥羊入栏,他正笑得合不拢嘴,无论如何在这一天是不会找自己麻烦的,更加不可能杀人,因此自己只需要不出现在他视线中就好,今天要完成这个任务格外容易,因为桑平是肯定没工夫留意自己了,估计此时满脑子洞房花烛呢。
于是商玦坐在那里,听着楼上新房里隐隐约约传来的撒帐词:“……鹊桥仙……之辰……风流子佳期……相思……喜相逢……虞美人……合欢带……鸳鸯……百媚生……永同……贺新郎……敢呈抛洒!”
半年之前这副身体的生母刚刚在那里死去,如今就又迎来新人,虽然严氏号称官家小姐,但是商玦无论如何都觉得这个女子的命运也不是很吉祥。
婚宴之后,商玦偷偷摸摸来到厨房,搬了一把小凳子,站在上面拿过一个小饭碗,伸手拿起汤勺在汤罐底小心翼翼地舀了一些肉菜羹,里面还加了豆粉,十分浓稠。
商玦捧着碗悄悄地溜回自己的房间,坐在杌子上拿了小汤匙一口口喝菜肉羹,帮忙料理婚礼酒席的仇婆婆主业不愧是开茶肆的,饮食行业出身,连做菜的手艺也很不错,这一碗羹软嫩滑溜,花椒放得多,很开胃,虽然有一点凉了,但味道仍然很不错,如果再有一点辣椒丝,那就是正宗的糊辣汤。只可惜啊,辣椒要在明朝后期才从美洲传过来,距离现在还有几百年呢。
无论如何,今天商玦感觉自己摄取的营养终于是充足的了,不需要进入空间补野食。
这天晚上她安安稳稳睡了一觉,第二天,先头女人留下的孩子戳在眼里没那么煞风景了,桑平便终于不再把她藏着,将她吆喝进房,让她给继母严氏行礼。商玦直愣愣地站在那里,两眼作痴呆状,因为她不喜欢“万福”的礼节,更加不愿意磕头,因此只能仗着年纪小装傻充愣。
桑平皱眉道:“以后这就是你娘,还愣着干什么?快点磕头!”然后便用手一推她,这一下顿时让商玦下盘不稳,连向前抢了几步,差一点趴在地上。
严氏微微皱了一下眉,道:“官人,算了吧,她这么小,懂得什么,况且亲娘死得又早,让她自己玩儿去吧。”
桑平冷冷地哼了一声:“这么大的丫头了,什么事情都不能替手,一天只知道吃饭混闹,真不知养你来做什么,快点出去!”
商玦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转过身来摇摇摆摆就走出去了。
虽然刚刚娶了新妇,但是新婚之夜后,桑平却不像自己事先想象的那么高兴,原因是他今天早上清点了一下严氏的嫁妆,发现根本没有自己预料的那么丰富,银子只有二三十两,一个个小银锞子真的只有豆子大,亏了仇婆婆还说“大元宝也有几锭”,自己还以为是五十两一锭,才叫做大元宝,原来豆大的也叫作大元宝。
不过这起人从来都是信口开河弥天大谎,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她们的话一向只好信五分,话说这还亏了仇婆婆和自己好歹是邻居街坊,低头不见抬头见,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没得把兔子窝都给糟蹋了,所以蒙骗得还不多,总算有几两银子的赚头,否则今后可是难以相见。
桑平心中暗骂:“这老虔婆,将我哄得好,也不知她在严家是怎么说的,我那娘子信了几分,只不过娘子的脸上却一丝不露,让人猜不出来,不愧是推官家的女儿。她们这种人吃了男方吃女方,好似衙门里讼师原告被告通吃一样,着实好买卖。”
新婚三天之后,严氏的娘家人来到桑家,大家又开了一桌,叫做“煖女”,严氏陪着几个女眷,吃酒也吃得脸上红红的。
过了两天,仇婆婆过来说话,严氏自然要谢谢这位媒人,便下厨做了几个小菜,请她来吃,两个人一边吃酒一边聊天。
只听仇婆婆说:“这几天老身听街头巷尾都在说什么阿云的案子,道是她谋杀亲夫,说朝廷里为了她这件事都吵起来了,大娘子可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严氏眼神微微有些迷离地说:“约略晓得,据家兄说,那阿云乃是登州人,年不及十五,父亲早丧,去年又死了母亲,家贫如洗,无以度日。她的叔叔也是个穷的,为了弄两个钱使,强行做主把她配给了本村老光棍韦大宝,连三年守孝都不让她守完。那韦大宝据说长得很难看,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阿云乃是个有性子的,有一天就拿着刀去了他家,正好那韦光棍没锁门,阿云便用刀去砍,只可惜她身子太弱,连砍了十几刀都没能砍死人,只砍断了那人的一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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