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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师父和你东方叔叔之间,只怕……只怕有些复杂过往,远不是你我旁观两眼便能揣度。”
令狐羽由不得怅然叹息一声。
任遥点点头,道:“其实我从前也不知道,只道东方叔叔是有位记挂多年不能放下的同门故人,直到这回亲眼瞧见,才知原来那人便是羽哥你的师父。”
但听见“同门”二字,令狐羽无声挣扎一瞬,问:“你是不是听见你东方叔叔喊我师父师兄了?”
任遥却摇摇头,“倒是没有。是你师父先开的口。”
令狐羽不由又是一怔,还纠结着该不该追问才好,任遥已兀自顺着说下去:
“当时你师父见东方叔叔一脸怨愤,也不为自己辩解,只又看了我一眼,道:‘二十年过去了,你把他教养得很好。’
“东方叔叔便冷哼了一声,道:‘谢岳盟主金口谬赞了。’
“你师父便又叹了口气,道:‘你我之间的事,不要把小辈扯进来。’
“东方叔叔却仍是生气得很,还反问他:‘你如今是正道至尊,而我是邪魔外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事吗?’”
眼看这人是打算把他师父和东方代教主一来一往“打情骂俏”的那些话全都复述一遍给他听了,令狐羽也不知该怎么阻止,情急干脆直接伸手捂住了任遥的嘴。
这一捂,任遥顿时愣住了,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拿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堪堪望着眼前人。
令狐羽万般无奈,只得叹了一声,道:“你不必说我也能猜到了,反正是你东方叔叔还生我师父的气,我师父却说不出几句好听话来哄他消气呗。”
不料任遥想了想,却摇头道:“我觉得倒也不是。你师父从前与我东方叔叔究竟有什么纠葛我虽然不尽知详细,但这一回他却是拉着东方叔叔说了许多低声下气的软话,与传闻中着实不大一样。倒是我东方叔叔一副定要把事往大了闹的模样,硬着脖子无论他怎么说都不肯听。”
听得这些话,令狐羽实在忍不住也想了想,实在想象不出自己师父拉着东方寻说了许多低声下气的软话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景,只觉得肯定惨不忍睹……只好无奈地再次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那边任遥看他脸色实在是很微妙,便小心问他:“羽哥你是觉得不大舒服么?是不是伤口又疼了?你若是想歇息了,你就睡会儿,我不说了。”
令狐羽细想觉得自己也恼人得很,一会儿催着快说,一会儿听到师父那点陈年私事不想听了又来捂人嘴,也就是亏得任遥心地单纯得很,对他还百依百顺,不然早跟他急了。
且他当然能看得出来,任遥是喜欢与他说话。
他与任遥许久未见了。任遥只知道他受了伤,不知他的生死,又是担忧,又是自责,这段时日想来过得十分煎熬,好容易重逢,见他平安无事,终于放下心来了,这才会滔滔不绝一直与他说个不停。
否则平日里任遥虽然也喜欢与他说话,几时又说过这么多了?
再若是换个别的什么人,任少主只怕说一句都嫌多。
如是转念,令狐羽顿时又觉得自己任性太过了,更觉得任遥可爱得不行,于是便软软靠在任遥怀里,轻声道:“你多和我说说,我喜欢听你说。”
听他如是讲,任遥眼中立时便又浮现出许多欢喜的光芒,开口接着说下去。
“你师父与我东方叔叔说了许多,东方叔叔大约是终于被他说得软了心肠,就叹了口气问他:‘恩断义绝,再见便是仇敌,当年是你自己说的,事到如今,你这又算的什么?’但依然是那副气得不大愿意正眼看人的模样。
“你师父便反问:‘你就当我是来谢你替我解围,当真不能与我好好说两句话么?’
“东方叔叔便道:‘我是来接我义兄的儿子回家的,你死不死在武当山,关我什么事?’
“你师父也不生气东方叔叔说什么死不死的,就立刻劝道:‘你不该亲自领人来武当,只留那个杨云山在教中掌事。此人是个阴险小人,又野心极胜,必会借机生事对你不利。你要提防。’
“东方叔叔却冷笑嘲弄:‘阴险小人,野心极胜。我眼瞎得很,偏就是喜爱这种人,岳盟主不是最清楚不过?’
“我当时心里忍不住想,东方叔叔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无论过去如何,这一回你师父前来瞧着倒确实是好意,何必偏要这样句句针对。可我也没法劝。
“你师父听了东方叔叔这些刻薄话,满脸都是苦笑,就说:‘我不是责怪你与那姓杨的亲近——’”
“不等他说完,东方叔叔便又呛声责难他:‘责怪?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怪我?’你师父便不吭声了,只看着东方叔叔叹气,满脸无奈模样。
“东方叔叔还气得很,说起气话来没完没了,又说什么:‘论起御人心术争权夺利,我自然是不如岳盟主了。也无所谓。这什么破代教主的位置我也厌得很。谁爱要便要去。反正时候到了总是要还给遥儿的。’
“你师父便立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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