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弈淇丧失了怒号的力气(2 / 2)
来打算接他,临时开会没走成,就让黄粱去接。结果俩人被追杀了,一起掉在海里......哦黄粱倒是救上来了。”
“为什么?”颜弈淇眼眶泛着猩红,即使知道无法得到回答。
“我怎么知道。”周尧一脸麻木和无所谓,“你问黄粱啊,你问上帝啊。”
颜弈淇待不下去了,起身就要走。
“哎这就走了?”周尧身体前倾,浮肿的脸快贴上了玻璃,看着那张神似颜弈濡的脸居然有些不舍,“我马上就要去见你哥了,是不是?”
“不会的。”颜弈淇鄙夷道,居高临下地看着周尧,“你太恶心了,只配一辈子在这里呆着。”接着又道:“我哥根本不可能看上你。”
周尧双拳抵住太阳穴,脸上横肉颤动,心中扭曲不已。他有狂妄的执着,让他像破败的机器般喘着粗气。
“你恨我,你哥也恨我。”他狞笑着,“但是我和你哥不会分开的。”
颜弈濡突然顿住了,又缓缓走向玻璃窗,脸上的笑能隔着空气把人脸割伤。他目光洞穿着周尧愉悦道:“谢谢你。”
“你,你......”周尧怒目圆睁 ,这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久绷的理智的弦终于断了。
最后一道防线决堤后,他俨然已经疯癫,一会儿晴一会雨,几乎要把颜弈淇当作了颜弈濡,“不然你骂骂我吧,求你骂骂我......”
他欺骗了颜弈濡的信任,也低估了颜弈淇的年轻。
身后传来周尧的咆哮以及被狱警捂住嘴的呜咽,颜弈淇深深闭了闭眼,大步迈出门。
“周尧家里查过了吗?”颜弈淇坐进车里,狠狠关上车门,周尧刚才的咆哮坐实了他之前的一个猜想。
“查了,都翻了个底朝天。”侯斌那边的声音很嘈杂,混杂着各类人员的说话声。侯斌语气明显很低落,“二少,什么都没找到。”
太多信息在颜弈淇脑子中流转,黄粱的表情,周尧的话......除了家里,周尧还可能藏到哪......
他定了定神,直接开到了周尧在b市的公司据点。
公司已经倒闭,搬东西的人忙忙碌碌进出着,谁也没注意到他。
颜弈淇进了周尧的办公室。
这里一看就还没怎么动,拉着封条。地毯是深红色藤蔓相互嵌套的图案,边缘延伸到房间的四个角,无端给人一种沉闷而压抑的感觉。尘埃随着光线浮动。
颜弈淇直奔周尧办公桌,翻遍了每一个抽屉和柜子,没有,还是没有......他甚至把地毯卷起来,砸碎了他办公室里的所有花盆,仍旧什么都没找到。
他颓然地向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办公桌对面的墙上,手蜷缩起来,眼眶通红。
真的找不到了吗?
哥,对不起。颜弈淇喃喃。
光落在室内,却并没有温暖的感觉,带着某种暗示的光线像是被某一处吸收了,消失了。门外只有轻微搬东西的声音。
手指深陷发际,在目光流转的瞬间,颜弈淇看见了对面的画作。
所有光线均在这里停滞,暗沉沉的,几乎刺激不到人的虹膜,因此难以注意到它。
耶和华看似和蔼实则充满性欲的眼神让人有种从头到脚被抚摸的感觉,光看着这幅画就有万般不适。颜弈淇愣怔了一下,走近这副画。在这样的环境下,画框只是蒙了薄薄一层灰尘,明显是有人经常擦拭。
画作边角,不知是周尧还是谁的手笔,用孤芳自赏的语气写着:神要点燃地狱阴火,让欲望永无止尽地散发光芒。
颜弈淇下颌紧绷,手缓缓覆上画作的边框。没有工具,一点一点凭着手劲松动边缘的图钉。指尖因挤压而充血,指甲下边的皮也磨破了,沁出血丝。
画作坠落下去,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厚重的墙皮随之雪崩般掉落。
看到内部的景象,颜弈淇丧失了怒号的力气,所有表情都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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