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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子承父业(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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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嘴里送,大口饮罢,袖口一抹嘴,问道:“你父亲可有大碍?啧……你又是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曲默苦笑了一声:“说来话长。”话落,瞥了一眼那靠在门槛的麻袋,又问道:“刺客抓住了?”

吴仲辽摇了摇头,应道:“我收到你消息后便即刻带人在城门外守着,果然,在今儿个天擦亮时,有一伙行踪诡异之人早早排在出城的队伍里。说是外城的粮商,但却操着一口北越的口音……”

曲默疑道:“北越?”

吴仲辽正色道:“是。你所说的刺客和那异瞳女子并未找到,但这伙自称是粮商的人被我扣下之后,却发现里头有个乔装打扮成男人的女子,我怕是北越的细作,便给带来了。”

曲默心中一惊,忽而起身,将那麻袋匆匆解开了——只见里头果然是个女子,她一身黑布粗衣,手脚皆被缚,嘴里塞着宽布条,半点声响发不出来,此刻见了光亮,便睁着一双美目冷冷地瞪着眼前的曲默。

曲默一时哑口无言,竟不知这是福还是祸了。

吴仲辽虽不知所以,倒也从曲默的脸色上瞧出来些许端倪来:“她是何人?”

曲默起身朝吴仲辽道:“师父……您这一夜奔波劳累也辛苦了,先回去歇着罢,此事干系重大,容我以后再跟您详说。”

吴仲辽沉沉看了曲默一眼,那张黧黑的面孔上倒是少见的忧色:“你若有需要尽管跟我提,我能帮到的,都会尽我所能去做。”

曲默勉强笑了一下,应道:“我晓得的。”

外头常平恭恭敬敬地将吴仲辽送走了。

房中,曲默拖了个凳子来,坐在那女子身前,他端详着那女子的脸,而后阖上眼叹了口气,道:“我原本是派人去寻那刺客,没想到竟把你抓住了,许是这就是你的命罢——赫连白蕤,长公主殿下。”

那美貌女子神色不改,冷着一张俊脸,直到曲默解开她口中的宽布条,她方啐了口唾沫,用着不甚熟稔的大燕官话,冷声应道:“你知道本宫的身份还敢这般无礼?”

她被绑在地上,那口唾沫便恰巧吐在曲默前襟。

曲默眼中的笑意渐冷,倒也不见他发作,只不疾不徐拿帕子拭去衣襟上的秽物,而后单手扣住赫连白蕤的下颌,皮笑肉不笑道:“我可不是什么不欺妇孺的君子,若非念你是我父亲的女人,我照打不误的。”

赫连白蕤闻声神情一滞,而后忽地大笑出声:“我还道是谁……哈哈哈哈,本宫双十的年纪,竟有比自己还大的儿子,哈哈哈哈……”

她原长得美艳,如此张口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房中,不免显得有些凄凉。

曲默没得想起来自己的姐姐了,便生出些许恻隐之心来——曲献当年也是被逼去亓蓝和亲,她那时年岁比赫连白蕤还小些,又体弱多病。

曲默起身,从袖口滑出一把匕首,割开赫连白蕤手脚上的麻绳,随手将匕首放在赫连白蕤面前的地上,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和亲本就是政治手段,为的是避免两国交战。在君主眼中,许以一桩婚配便能避免万千士兵与百姓的伤亡,何乐而不为?且不谈在民间老夫少妻是常事,你该庆幸是嫁给我父亲,而不是年老多病的大燕皇帝或是好男色的仁亲王,否则年纪轻轻便要守活寡……”

赫连白蕤沉默地听着,抚摸着手腕与脚腕上被粗麻绳勒出的红痕,态度似乎是有所转圜。然而曲默言罢,她却突然抓起地上的匕首,猛然朝曲默刺去。

曲默似乎是早有所料似的,一个手刀砍在赫连白蕤拿着匕首的手腕上,而后接过从她手中掉落的匕首,两指捏着刀尖轻轻转了一圈,那匕首便像一条听话的蛇似的,又重新溜进曲默的袖中。

赫连白蕤的腿脚本就因长时间被捆着而行动不了,此刻便只能捂着被曲默砍得疼到发麻的手臂,跌倒在地。

曲默道:“我将匕首放在你够得着的地方,便是故意给你去拿的,只因我有十足的把握你伤不到我。我同情你的遭遇,可事已至此,你既没逃成这个婚,便该认命了。”

赫连白蕤伏在地上,没再应曲默。

恰巧外头常平喊了一嗓子,说曲江来了。

曲默起身出门,侧首瞥了房中的赫连白蕤一眼,朝曲江道:“让柳夫人打理出个僻静的院落来给她住着,再找两个机灵的丫鬟,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我晚点会安排侍卫来看着,千万别让她跑了,也别让她有机会自戕。”

曲江称是。

曲默这才问道:“你原先来找我所为何事?”

曲江抬头看着曲默,沉声答道:“是老宅那边的人方才到府上来报,说是曲监军家的小姐……不见了。”

曲默一惊,疑道:“萱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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