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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子承父业(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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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急,吴疴之死已成定局……眼下捉拿谋害我父亲的刺客才是要紧。记住了,一个右肩头被我用弯刀重创的男子,一个瞳色有异的女子,如若不能抓住活口,可当场诛杀,把尸首带来即可。”

钱沛颔首,沉声应道:“是!”

曲家的铁卫是万万不能用了,曲默不是不信铁卫的能力,而是不信曲岚。他留了手底下的十名金亁卫在曲鉴卿房外的暗处盯梢,又抽调了几名吴闻手下的北衙禁军在院外巡守,这才放心。

等曲默打点完相府上下之后,东边天渐渐亮了,已是破晓。

曲江那老头子在曲默耳边叨叨着让他注意身子,说大人已经受了伤,曲默再病倒了,这相府的天可就塌了。

曲默被曲江这老货烦的不行,又拿他没什么法子,只好回了蘅芜斋。幸而他一早吩咐下去让人熬了药,这会子喝了,这才镇住了身上的低烧——但彻夜未眠,加之奔波劳苦与背上又添新伤,他那没好透的头疼病便如约地开始作妖了。

彼时背上的伤也裂开了,齐穆不在,曲默不好叫旁人,只传了从小便一直伺候他的常平过来替他上药。

曲默坐在榻上,甫一趴下,便觉耳边嗡嗡作响,加之四肢僵直酸痛,让他觉得自己这一躺下就像是要再也起不来了似的。

常平站在床榻边上,拿着剪刀一点点剪开创口上暗红色的纱布,然而那布缕沾了血,早已结了痂和创口黏在一起……由是这活儿便做得异常困难。

“爷,您忍着点。”常平抖着嗓子支会。

“手脚利索点,别婆婆妈妈的。”曲默脸埋在被褥,声音闷闷的,但仍能听出其中隐忍的痛苦。

常平低低应了一声,他手上动作不停,还时不时跟曲默搭两句话,想着曲默耳边听个响也能分散点注意,就不那么难捱了。

“爷,您这背上的白纹像是比刚从北疆回来那会儿淡多了……说起来怪,那会儿都快上到后颈子上了,现下又消退了不少……跟活物似的……”

曲默勉强笑了一声,骂道:“蠢东西,光长个儿不长脑子,整日就知道瞎想。”

常平也笑,顺着曲默的话卖乖,说道:“爷教训的是。只是您在外头可注意着点……别回回都弄一身伤,这到老了可怎么办?”

曲默哂道:“等我活到那个岁数再说吧。”

“呸呸呸!可不敢说这不吉利的话。”

两人便如此这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等清了创口,敷上金疮药粉,又绑上新纱布,也过了小半个时辰。

“您一走倒好,在外头月余都不回来……奴才们都想着您呢。大人前两天还到咱们院里来了,喝了点酒,醉了,睡到了天明,就躺在您现在躺的这张榻上。您以后可别老跟大人置气了……爷?爷?”

曲默长久地没回话,常平低头一看才知道曲默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眼皮闭着,眼下一片青黑。他心里叹了口气,想着疼成这样都能睡着,该是困极了。

常平替他盖了薄被,但褥子将将沾着身子,曲默便醒了。

常平小心问道:“碰着伤口了?”

曲默哑着嗓子道:“不曾。如今几时了?”

“将将到辰时,天才刚亮,您睡吧。”

曲默阖上沉重的眼皮:“一个时辰后唤我起来,吴仲辽若是来了便让他在客房等我。”

“唉。”昨晚上变故太多,常平关上房门出去之后,才想起来晚间瞧见晴乐一身血倒在小道旁的事来,但转念一想,晴乐已经被他送去医治了,今夜出了这样大的乱子,晴乐一个侍女的事,也犯不着再将曲默叫起来烦心,于是便作了罢。

一晃眼,天已大亮了。

“大人先在外头稍后片刻,小的进去唤我家主子起身。”常平道。

吴仲辽略一抱拳,道:“有劳。”

吴仲辽身后跟着两个近卫,两人一头一尾地在肩上抗了个长麻袋,麻袋裹得严严实实的,不知道里头装着什么。

“大人言重了。”常平应道,他走时悄悄乜斜了一眼,倒也没瞧出那麻袋有甚么异样来。

常平端着药碗去敲门时,曲默已起身了,他披了个袍子,坐在卧房的小案边上执笔行书。

曲默听见开门的声响便停了笔:“我父亲如何了?”

常平递了药碗过去,曲默皱着眉头一饮而尽,又接了茶水漱口。

“不大好,夜里起了高烧,陈太医从太医院回来之后施了针……”常平取了衣裳来,避着曲默背上的伤口,小心翼翼地一件件替他穿戴整齐。

曲默垂眸,轻声道:“不知岐老何时能到,我心里总没底。”

常平:“大人他吉人天相,定会没事的……外头吴大人等着您呢,可要他进来么?”

曲默颔首:“速速请他进来。”

“是。”

常平走时将门掩上了,那两个近卫跟着吴仲辽进了房,而后将麻袋放下便退了出去,留曲默与吴仲辽在房中议事。

吴仲辽坐在客位,抓过桌上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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