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途生变故(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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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贞道:“这个你倒不用管,本王只问你一件事——太子与七皇子燕无疾,你到底站哪一边?”
曲鉴卿淡淡道:“我站陛下这一边。”
燕贞轻笑了一声:“跟旁人一样,本王也眼巴巴地等着看曲家的眼色行事呢,你倒好,一句站陛下就想将本王敷衍了?”
曲鉴卿不应他了,只垂眸拨弄着左腕上的佛珠串。
“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啊!”燕贞不耐道。
曲鉴卿抬眸扫了他一眼,目光里颇有几分讥讽的意思:“太子与七皇子鹬蚌相争,九皇子坐收渔利,这不正好合王爷的意?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话落,曲鉴卿顿了顿,又道:“在亓蓝十年,王爷这心性还没磨平么?且安生些罢,故人已逝,即便再将那些陈年旧案翻出来,也是徒扰沈隽在地下的清净而已。”
燕贞听闻沈隽二字,脸上的笑意便有些绷不住了,“不是为了他。”
曲鉴卿颔首,道:“那便好。若无他事,在下便先行一步了,王爷慢用。”
“曲默那孩子……不是曲牧的种吧?”
不管是捕风捉影,还是故弄玄虚,燕贞敢这样跟曲鉴卿开口,手里必然是把着点东西的。
曲鉴卿的步子一滞,也不拐弯抹角,转身冷声直言:“你想说什么?”
竟是连“王爷”这二字的称呼都不屑用了,燕贞与曲鉴卿相识十余年,倒是少见他有如此失礼的时候。
燕贞冲曲鉴卿一笑,像是从对方那处扳回一局似的,他眼角眉梢溢着些许得意之色,“本王猜的……现在你能坐下来跟本王好好谈谈了么?”
曲鉴卿走到原先的位子上坐下,冷眼看着燕贞:“好啊。便从你写给曲默的那封密信开始罢——你何时知道北疆戚玄狭道遇袭一事的内幕,竟敢让曲默替你动手杀戚卓?”
燕贞轻笑一声,眉间那点朱砂痣灼灼欲燃,他两指捻着酒杯,拄着漆金的拐杖,慢慢悠悠地走到曲鉴卿身边,俯身在曲鉴卿耳边,轻声道:“本王不光知道这个,本王还知道,那个杜骁也是你派去的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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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鉴卿从嘉品居走出来已是深夜了。
外头铁卫在后院门口的房檐下守着马车,见曲鉴卿来了,便弯腰下去好叫他踩着背上马车。
曲鉴卿摆了摆手,眉间疲乏之色愈渐浓郁,但他却摆了摆手:“我想走走。”
秋夜,冷得很。
夜风滚起地上落叶,寒气在青石板上弥漫,带着方凝结的白霜,颇有几分萧索的意味。
曲鉴卿拢着衣袖,沿街道走着,夜风从宽大的衣袖灌到身上。他穿的还是秋杉,长衣广袖的袍子,外头笼着官纱,一点不御寒。
从街南走到街北,至无路可走时方停下。
铁卫驱马慢慢在他身后跟着,见状便道:“夜深了,大人回去罢?”
“阿庆,你说他知道了会不会恨我?”曲鉴卿忽然没来由地问了这么一句。
那铁卫握着佩刀的手一紧,握成了拳头,话到嘴边却消声了,只道:“小公子……自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
曲鉴卿道:“算了,回府吧。”
到府中时,适逢陈陂深夜求见。
一个太医能却有什么急事?或是后院哪个女人身子不好了,也用不着向他来禀报。
曲鉴卿稍疑片刻,本想随口打发了,但不知想到什么似的,便朝侍女晴乐道:“请他进来。”
陈陂所言,自然是曲默的事。
今晨陈陂到太医院当值,便将昨夜记下的那两张纸递给了太医院的诸位老太医看,那些人却都言说行医数十年,不曾见过这样诡异的脉象,纷纷问他病生在谁身上。但陈陂此前得了曲默的命令,不敢擅自做主,又怕再问到曲默那处,被那人一句话打发了,便只得禀报到曲鉴卿这边来,请他做定夺。
陈陂埋头将一众老太医的话与他自己的揣测,一五一十地如数说给曲鉴卿听了。
那高高在上的丞相听完之后却神色如常,依旧定定地坐在案前。他似乎是思忖了片刻,而后才开口回道:“我知道了。”
陈陂一时摸不清曲鉴卿话里的意思,毕竟照他所言,曲默即便是明日就暴毙了也不足为奇。由是又硬着头皮问了一遍:“那是否要请太医院诸位前辈们给小公子会诊……”
曲鉴卿道:“不必。此事你切莫宣扬出去。明日回宫述职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患病之人是本相,且是你诊脉诊错了,实际并无此症。”
陈陂听得一头雾水,心想怕不是曲鉴卿一时接受不了爱子命不久矣这般噩耗,否则以曲鉴卿这样颖慧的人物,怎地也开始讳疾忌医起来了?他却也不敢多问,只得答一声是,便退下了。
曲鉴卿支手撑着额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半晌,方起身。
走到外间,地上的炭盆烧得通红,晴乐坐在炭盆旁,取了红炭与熏香放在金斗里,正在熨曲鉴卿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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