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往昔诚君落泪天伦乐母子同嬉(2 / 3)
样让渡边诚在地上拖行,打开家门,拧着衣裳后襟的手顺势往门外一抛,像是抛一件垃圾一样将儿子扔出了家门。
已是深冬,东京的深夜,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上飘落。渡边诚疯狂地捶着家门,哭得声嘶力竭,喉咙腥甜一片。家里的渡边秀信根本不搭理他,一种刺骨的冷伴随着绝望笼罩全身。东京的夜晚太安静了,只能听见雪花落在地上的刺啦声,偶有驶过的汽车车轮碾压在雪上的细簌声。渡边诚只穿着单薄的衣服,不得不用双臂紧紧抱着身体,蹲在过道上哭泣。
他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但开门的不是渡边秀信,而是隔壁的邻居佐藤太太。佐藤太太听见有小孩哭泣的声音,再加上刚才渡边家的动静实在太大,把她从睡梦中吵醒。她披了件外套开门查看情况,发现渡边诚正坐在过道的地上哭,眼睛都哭肿了,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的佐藤太太母性大发,她和渡边家是老邻居,也知道他们家里的家事。她立即把渡边诚带回家,哄他停止了哭泣,给他把哭花的脸擦干净,向渡边诚询问情况,渡边诚却始终咬牙不说,她只能带渡边诚先去去休息。
佐藤先生在名古屋出差,两个孩子在上寄宿制中学,佐藤太太将他安置在自己孩子的卧室里睡觉。但第二天,渡边秀信打电话给学校,给渡边诚请了一天的假,他不准渡边诚去学校上课,在家里接着罚跪。渡边诚听见他在客厅里给别人打电话,他知道渡边秀信近段时间心情很差,昨天揍他是拿他撒气。
后来这样的殴打还发生过多次,渡边诚发现自己不能哭,如果哭,他会被打得更惨。所以他从那之后就极少哭泣,就算哭,也不允许自己哭出声音。学校里的同学都怕他,虽然不敢再欺负他,他也明显地感觉到所有人将他排挤在外。他们只是不再打他,但言语上的排挤和暴力还在持续。
渡边诚之前还想着要融入他们,他改掉了自己的关西口音,尽力让自己的从内到外都看起来像是个土生土长的东京人。但后来他发现是徒劳的,就算是他改掉了关西腔也无法融入他们,渡边诚决定不再想办法融入,如果人际关系无法融入,那就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他开始疯了一样地学习,在三岁的时候,爷爷奶奶就给他请了钢琴教师,他也像疯了一样将每天练琴的时间增加了一倍,又迷上了剑道,每天除了花在睡觉的时间之外就是弹琴和练习剑道,以排遣心里的苦闷。
那架钢琴从四岁时就开始陪伴他,后来又陪着他来到东京。他还是庆幸,虽然随着年龄的增大,渡边秀信也越来越忙,但至少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就算是在家,他挨打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他巴不得渡边秀信不理他,把他当成空气,虽然父亲对自己非常冷淡,但该给的生活费还是一概给了,这也让他感觉到庆幸,至少不会饿死。
他会想起从来没见过的妈妈,他想起奶奶说,妈妈在中国。那从未谋面的妈妈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妈妈为什么不留在日本?为什么不留在自己的身边?渡边秀信对他的问题永远保持沉默,渡边诚也永远也想不清楚这些问题的答案,他只有一张母亲的照片,是他十几岁的时候在收拾家务的时候翻出来的,照片后写着“平成11年”,是母亲的一张单人照片,也是唯一的一张,后面写着母亲的名字,他不认识其中的一个字,只认识一个“夏”字,这让他想到了夏天,想起了在京都乡下,露水沾湿了鞋袜的感觉。他想妈妈能带给他的感觉应该就是夏天能带给他的感觉,他把那张照片放在自己的眼睛上,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夏天那炎炎的阳光,听见了嘶哑的蝉鸣。
“妈妈!别不要我!”
一缕阳光照进屋子,渡边诚从睡梦里哭醒。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睡在夏行歌的书房里。昨晚上他失眠到很晚,又做了不好的梦,精神很差。他疲惫地坐在床上,手掌捂着自己的额头,怔怔地盯着被子很久很久。
待完全清醒,渡边诚光脚下床找鞋,离床不远的写字台上放着两瓶气泡水,他拿起来查看,发现买的还是日本进口的气泡水,配料表等信息都是用日语写的。
谁买的?是夏行歌吗?渡边诚迟疑地放下了手中的气泡水。他又想起了之前放在桌上的纸条和五百块钱。那张纸条用日语和英文分别写了一行,但表达的是同样的意思,拙劣的用词和用错的语法,大概是用了翻译软件,应该是夏行歌做的。如果真是夏行歌放的钱和气泡水,他到底是怀着什么心思呢?他们俩应该是情敌吧?鼻子上的那一拳他还记着呢,现在又是钱又是气泡水,是想来讽刺他,羞辱他?还是来可怜他?
渡边诚怒火中烧,将那两瓶气泡水扔进了垃圾桶。夏行歌又是怎么能进来的?他不是把门锁了吗?是了,他冷笑,这本来就是他的书房,自己不过是鸠占鹊巢而已,他可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渡边诚性格强势,不会撒娇,也不会求饶,更不会去讨好别人,看见夏行歌对夏澧的讨好和撒娇,心里充满鄙夷,但夏澧偏偏就喜欢吃他这套。渡边诚嫉妒,但更多的还是艳羡,至少夏行歌能有母亲陪伴成长,不开心了能被夏澧抱在怀里哄到开心为止;但他在难过的时候,急需要母亲陪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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