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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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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好啊好啊,以往哀家还以为是你对不起符瑛,是她那个窝囊废软骨头自己立不起来,如今想来……嗬嗬,谁能比得过善化长公主厉害?死了这么些年也能叫你如此死心塌地。哀家当真是看错了她,原以为是个好的,不成想是个烂透了心肠的女娘!她的养父养母如此真心待她,她满门都死于前朝手下,她满门忠骨!可惜她呢?!转头为了自己的情爱做出如此祸事!她对得起十万忠骨?她对得起她这些年享受的满朝供奉?如今她女儿如此下场也都怪不得旁人,只能怪她咎由自取!驸马既如此嘴硬,容寿!将他关押下去!”太后也知机不可失。如今在她宫中才能叫那逆子的爪牙伸不进来,若是再晚,只怕要走漏消息。驸马惶急站起身,愤声而起:“臣乃当朝命官!太后在宫中私设刑狱乎?!”

太后却浑不在意,广袖一挥,眉眼间尽是厉色。“是又如何?哀家乃当今生母,当朝太后!他还敢诛杀到哀家头上?!来人啊,将他拖去暗室中严刑逼供!无论用什么法子,便是打死了也给哀家审到他招供为止!”“拿着供词来,直接领御史台尚书台的人前来!哀家到时要看看,皇帝想要昏庸到什么程度!如此,还想保她?”……宫檐廊外烁玉流金,微风阵阵。廊前光影交错,环佩叮当。乐嫣入宫时,正是暮色昏暗之际。太后远远见一身姿袅娜的女子昏暗暮光下朝自己走来,每一脚好似都在宫道上踩出了花。一身榴红流彩飞花蹙金裙,广袖长衫,端端正正合袖垂首,颔首间露出一节皙白的脖颈。面容……当真是像啊……像啊……当真是自己过于愚蠢,如此相像的二人,她为何从未联想到一处去?怪不得……随着太后的恍然大悟,许多叫她困扰多年杂乱无章的线团倏然间都被理顺。为何善化与驸马这般……为何善化在女儿十岁时便匆匆带她回了封地。旁的皇孙逢年过节总要入宫来一遭,只善化与她的孩子数年来都不曾踏入京城……只怕是善化自己心里也惊惶不已!自己生的女儿为何越长大越像了那宸妃!为何越像了她那冒死送走的奸夫罢!“请太后万福金安。”夕阳下身影腰肢纤细,胸脯丰盈。她仓促而来,鬓发微乱,额角细发汗水,双腮飞红。太后心道。怪不得前朝末年,那些权臣为了争夺一个宸妃,闹得你死我活……便是朝廷没了,仍多的是男人争抢着要护着宸妃与太子。可惜啊,可惜。再是惹人怜爱的娇花,生错了时候就该落得如此下场。宸妃活该。乐嫣生为如此血脉,也不见得无辜。她母亲做错了事,母债女偿,天经地义!乐嫣,绝不能留。长春宫主殿高广, 四面金砖铺地,一路瑶花绿草,却并未见自己父亲身影。乐嫣行礼过后, 勉力笑了笑, “闻太后召我父入宫, 却迟迟不见父亲出宫, 妾一时着急入宫前来拜见太后, 不知妾父亲可在禁中?”太后听闻乐嫣此言,眉眼间染上轻霜, 声音幽幽叫在宫室之中发寒。“怎么, 你这是还未入宫还未拿到金印, 就来哀家这长春宫中质问哀家不成?”乐嫣此前并非怀疑太后扣押父亲,她猜疑更多的是旁人假借太后之口欲暗害父亲。可太后这般疾言厉色一出, 半点不吃惊于驸马去向——在乐嫣看来, 倒像是承认了一般。臣子入后宫本已逾规, 太后既然承认是她召乐蛟前来,不见父亲出宫, 长春宫中亦是没见到父亲……乐嫣一时间心中思绪万千, 稳静道:“妾不敢。只是父亲今晨入宫, 日暮却仍不见出宫, 几处宫门询问过后都说是被太后宫中内官从奉先门召入宫中。若非是太后宣召,那便是有人假传太后旨意……”她语罢, 忽地叩首,郑重恳请:“望太后明察, 下令通查宫人, 彻查今日奉先门内外守值的所有阍人,定要在宫禁前捉拿这等假传懿旨之徒!”太后不想往日那般一个温吞之人如今竟是如此纠缠, 字字句句咄咄逼人,只差将指责之词扣到她头上来。怎的?是以为自己要飞上枝头,连往日的温顺恭谨也不屑隐藏了?此般一想,太后心中大为火光,她拧紧眉头几欲咬牙切齿:“无需查了,你父确实是哀家传召入宫。他犯的是些欺君之罪,罪无可恕!”乐嫣听她如此轻易给父亲定下重罪,她从地上站起身,双眸毫不避让的凝视着宝座上的女子:“坊间谣言您也能定罪?便是我父亲真有罪过,也该是由着前朝判决!还请太后立刻放还我父!”太后神情古怪的把玩着宝塌扶手上的玉如意,眸光一遍遍观量着乐嫣情绪起伏的面上。女郎云鬟雾鬓,面若芙蕖,像画中人生出骨血,慢悠悠踏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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