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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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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很快过去,已经到了年末。陈更又去找了几次媛媛,有几次还碰见了她的父亲,一个老实朴素的中年男人。对于一个主动来辅导作业的免费老师,他自然是很乐意。陈更有时会借着打印和媛媛聊天,知道了她喜欢看《草房子》,还订过学校的英语杂志,于是也送她一本词典,还有新概念英语的第一册。

就要升入初中,b市的超级中学入学除了学区房之外,还可以考自主招生考试,形式和六年后余微参加的高校自主招生考试异曲同工。媛媛没有学过奥数,陈更自己也忘记了不少,只能恍惚记起自己曾经华罗庚杯拿了b市的一等奖,因此免去了笔试。

她有时乐观地想,媛媛说不定能在华罗庚杯一举夺魁,但对于完全没学过的她是个根本不现实的任务,而学区房是更不可能的事。每当她得出这个令人沮丧的结论,陈更都只能摇摇头,深深地叹气。

几近年关,上午媛媛父亲发来短信说一家人回了乡下老家,陈更祝他们一家新年快乐。跟父母打了声招呼,她准备去机场接王应呈。她早早地做好了攻略——哪一家火锅好吃,哪里看夜景最美,甚至地铁坐哪一条线。

陈更到机场的时候刚好收到王应呈的短信,说飞机已经降落。冲进航站楼,她迅速在滚动着的航班号里找到北京来的那一班,找到了出口。陈更在人群角落等了一会,想着往王应呈出来的时候自然会找到她,然而这样实在有些不热情,她还是往人群前面挤了挤。

忽然感觉后面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转过头去,看到王应呈带着笑,扶着脖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没托运,出来得比较快。“

陈更恍如大梦初醒,总觉得他的出现像是踏破了次元壁,很不真实。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接过他手上的包赶紧说,”欢迎来b市玩——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王应呈不着痕迹地把包又拿回去,然后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我们现在去哪里,陈导?“

b市最出名的是夜景。和北京不同,b市倚山筑城,高楼鳞次栉比,伫立在两江交汇处,夜晚从山上可以看到流光溢彩的楼宇和倒映在水中的斑斓。陈更计划晚上带他去山上的观景台,顺便在那里请他吃火锅,领教真正的麻辣味道。

高中时的第一次初中同学聚会,也是定在她今天定的火锅店。刚刚上高一,还没能从从前的回忆里走出来,一次组织的活动竟然来了一大半人。她抱着能遇见徐行的希望来了,觥筹交错的末尾才看到他姗姗来迟,坐在了角落的一桌。

徐行刚坐下,一些初中的朋友去找他碰杯,还有几个鼓起勇气的女生。一反常态地,徐行笑着和他们一一寒暄,甚至还开起了玩笑。

徐行上高中好像变了很多,不再像初中一样沉闷,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陈更想。不在一个班,她能看的常常只是他的背影,无论是在图书馆的、在竞赛教室的、还是闲散地斜倚在篮球场边的。选修课时,她偶尔会听起十班的同学提起徐行的名字,说他周末要参加物理竞赛集训;说他英语月考考了145,年级第一;说他选课人品爆发,居然是班上唯一一个选到网球课的人。陈更就是在这样的碎片里默默拼凑着他的近况,不然他们就真的成为了陌生人。

陈更继续回想,想起那次聚会大家起哄,一行人浩浩荡荡压马路去了观景台,在吵嚷的人群中,她悄悄看他的侧脸。华灯初上,璀璨的灯火交织着,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她还是没忍住,挤到徐行身边去,叫了他一声。徐行没有转过头,他低着头应了一声,陈更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说“嗯”。

时隔多年,陈更已经记不清她是怎么打破这尴尬场面的。剩下的回忆碎片里,她问徐行在新的班上怎么样,徐行答道还行。之后,他也照葫芦画瓢似的抛给她相同的问题,她也说,一切都好。

其实一点都不好。她那时候很想他。陈更问过自己,如果再多说一句,他们会不会就会重拾那些回忆,在学校里也不会假装互相不认识。只可惜,两个人都没有勇气去捅破这层沉默,只是肩并肩在观景台默默站了很久。

放弃吧,不可能的,陈更那时就这样对自己说,你们只会越来越远的。

徐行在毕业那天从前线逃走,他们的承诺化为灰烬之后,她就不应该再燃起任何希望的。余微和她在食堂吃饭时曾说,徐行其实是个很傲气的人。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失败,所以他中考后无法面对陈更,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没进夏令营,也许拿不到领军名额,也许去不了t大。

余微说得对。陈更在出租车闭着眼,回忆那一天晚上周围的喧闹和她和徐行之间的沉默。记忆中,他总是在她前面,她偶尔没考好时他会温柔地安慰,但他从没对她展现过自己脆弱时的模样。

王应呈在她身旁安静地坐着,似乎是怕吵到她打盹。陈更偶尔听到快门的声音,也许是在拍窗外的景色,毕竟b市不像北京一样平坦宽阔。知道车停下来,王应呈才推推她,她假装自己刚刚睡醒,匆忙把钱付了,下了车。

陈更订了一个位置很好的包间,可以从窗外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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