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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期已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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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湾湾先行一步领了工具,去了大棚旁边的厕所。何温玉上岗不久,也就是这段时间,水理才频繁见到她。她可真好看。这是水理见到所有貌美出众的人时都会在心底发出的、绝不厚此薄彼的夸赞。热烈的视线总是太过冒昧,水理也并非那样炸咧的人,她只是专心盯着何温玉笔下的字,倒是出乎意料地凌厉飞扬,字透纸背。何温玉写完“姚水理”三个字,抬眸,水理寻着视线对上她的眼睛。如往常,何温玉为其中的清澈从容逗留了片刻。水理不解,小弧度地笑了笑,露出小虎牙,和两个独特的梨涡。她接过工具的手因为连年的劳动和裁缝学徒的经历,指长却并不细腻,一瞬间略何温玉的柔荑,甚至对比明显。“谢谢。”她抬着中号的挖锄,跟仓库的婶婶道了声谢离开。何温玉余光目送她的背影。上一世经历过太长、太久、太过折磨的时光,重生过来不过一个多月,何温玉已经忘了从前的许多的人和事,当然也并不记得知青院,是否有这样独特的一号人。不过,这种独特并不足以占据何温玉太多的心神,她心绪繁杂,概又因书法基础并不牢固,在登记册上的字迹夸张到快飞出天外。那是她自明自了的虚张声势。水理阅历浅,看不出。鹿池大队西面的连山上,半山腰大片的竹林摇曳。人们结队从小路上山,各自选了地挖竹笋。晚来的人自然要爬得高些。水理跟着知青们挑了块地,专心干起了活。山上竹笋的种类不少,金竹、雷竹、毛竹全都混杂挖一起放着。城里计较的人都喜欢毛竹笋那种圆润、个头大的,队上会组织收这种,拉到城里供销社售卖。挖出来的竹笋除了上交大队,每个人自己还可以留些。其中金竹笋、毛竹笋近手握大小,属于不太拿得出手的“野笋”,尺寸不合格的就会分发给队员们。水理的那份,她已经有了计划,打算晒成笋干,再加些其他乡下的特产,寄给江南的姨姨。她穿到这具身体时,小水理十一岁,家中父亲意外瘫痪,母亲积劳恍惚、落水而亡,小水理因此高烧,约乎是没了,才让她有穿来的机会。后父亲自杀,她寄居姑母家多年,却一直跟着母亲好友家的婆婆学习裁缝手艺。下乡前后,姨姨一家都对她照顾有加,现也常有书信、物资来往。水理会挑些城里难觅的农作物、学些做法给寄过去,江南那边也常有糖果饼干之类的寄过来,让她在乡下的生活不至于太过艰难。队上为了防止收集到的毛竹不够,规定了每个人上交的毛竹最小数量,和工分挂钩的。临近中午,水理终于又解决了一个,累得满头大汗,红润健康的脸上也沾了些泥土。幸好竹林里阳光不太晒,她此时才彻底停下,掏出蓝布袋子里一看就用了好些年的军绿色的水壶,去山边山泉处排队接水。中午大家都是用些玉米馍馍简单填些肚子就行了,吃完饭在竹林阴影下午休两刻,便又如火如荼干到天色擦黑。背下山的笋子怕城里觉得不新鲜,第二天就要送过去。不过这和水理没有什么关系。厨房一锅做饭,一锅烧水。

知青们抓紧把今天分到的竹笋煮了、处理好晒在院子里,才忙着吃饭、洗漱。晚上,水理躺在铺了层棉絮的硬木板床上,几乎一秒入睡。第二天自然又是辛苦。稻田里,月初种下的稻苗越长越挺拔,如列队的士兵整齐排布在鹿池大队山下可见的范围;初夏的阳光不再如春日般含蓄,照得樱桃树上的知了“知啦知啦”地叫。进入六月,春播的玉米开始除草。中午日头过烈,大家躲在树阴下,分发村头那棵樱桃树上摘来的樱桃。邮递员骑着自行车从村南的桥上经过,照例有水理的包裹。同时带来的,还有部队寄回,顾进的信。何温玉同顾进的婚事推迟了,第二天消息便传遍了周边。以前眼红又不敢多嘴的人此时是不吐不快,顾进在队里有相好的谣言长了腿儿似的飞了出来。大中午,水理正坐在知青院的坎沿上给柳湾湾设计新的半身裙。她家给她寄了块蓝布,水理给她做条裙子出来下个月进城穿。水理听闻谣言可谓是嗤之以鼻,军人在这个年代是个神圣的职业,随意凭喜好心情污蔑,可是很严重的。果不其然,过几天大家伙还在地里干活时,顾家人就和造谣的人吵起来了。但何温玉一来,搬出军事法庭一说,造谣者便灰溜溜地赔礼道歉。水理戴着大大的草帽,浑身包裹严实,杵在锄头的木杆上,歪着头,完全想不到这件事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直到夏中终于休息了,她高高兴兴和柳湾湾穿着新衣去城里逛了一圈。第三天,水理有了下乡以来第一单裁缝生意。婚期上突如其来的意外变化,何温玉并不怀疑未婚夫的人品,如果猜得不错,他怕是去出任务了。只是这种改变是否她重生后的种种行为带来的,天高路远的,她力量渺小,并不相信这种蝴蝶效应。只是怀疑,如果,是顾进也重生了呢。如果这一世,他不要她了呢……顾自的猜疑并不能解决问题,何温玉决定出一趟远门。在此之前……她翻出不顺眼很久的大红色婚服。上一世她不情不愿地穿着它们、不情不愿地嫁给顾进,走进坠落的一生。既然决定一切要重新开始,那就方方面面都要做到。对于设计并裁制一套新颖的婚服,水理是很有信心的,尤其还是在何温玉给她借来了缝纫机的情况下。可是,她挠头不解,那何家小姐的信心又是哪儿来的?大约……也是打听了很久?水理不会多问,第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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