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九千岁(双重生) 第24(2 / 3)
去搞明白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他把自己关?在那间选好的婚宅里,抱着蓝芷的骨灰坛,失声?恸哭,从前挨饿受冻、被人欺侮殴打时,他都从未这样哭过,似要将一生的泪都流尽了。他不吃不喝,几近晕厥,惶惶不可终日,什么都不想要了,什么都不想争了。
一开始,单纯赤诚的小太监,之所以会一步步去攀附权势,一点点变得心?狠手辣,为得就是保护他的姐姐。如今,他在这世上最爱的人死了,他还去那冷情的王宫苟延残喘什么呢?后来是他手下一个?小太监,见不得掌印每日浑浑噩噩,将‘白通真人’引荐给他。从一个?低等?太监走到司礼监掌印,步步维艰,打落牙齿和血吞得来的一切,他要拱手放弃。只要能够重来,不管蓝芷是如何恨他怨他,或是报复他,他都无怨无悔地受着,只要他的姐姐,能重新活过来。白通真人曾问他:“你?放弃所有,换了重来的机会,若是这一次,她?不再爱你?了呢?”世人都道,嘴唇薄的人,最是薄情。那薄唇轻启:“重来一次,不要她?再爱我,唯愿她?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片儿川(二)蓝芷问了门口当值的宫人张荦的去向?, 一气之下追了过去。张荦已经离开有一会儿,且他落荒而逃本就步履匆匆,蓝芷紧赶慢赶, 也未见那个靛蓝的身影。她正在巷子里喘息小跑,霍然迎面冒出个人?影, 撞得她差点跌倒。是个醉醺醺的太监。“哪里来个不长?眼的, 你爷爷都敢撞!”那太监踉跄着?爬起来,又借着?月色隐约瞄到来人?是个齐整的姑娘,“呦,小脸蛋如花似玉的。”醉酒的人?色胆包天, 借着?酒劲儿, 就要上手。蓝芷灵活闪身, 狠狠给了他一脚。黑灯瞎火, 蓝芷也不知自己踢到了何处,反正那太监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疼得哇哇大叫。她又望向?前方,漆黑一片, 四周不见半个人?影。月黑风高, 外头不安全, 蓝芷脑中一热, 不管不顾地独自追出来, 也没?个人?跟着?,这会儿才觉察出有些?害怕。罢了, 找张荦讨说?法, 也不是非要今晚, 也不必急于一时。况且张掌印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一时半会儿也难撬开他的嘴。不如先回宫, 从长?计议。蓝芷胆子本?就不大,也有些?怕黑,双手攥握在一起抚上胸口,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往回走?。走?着?走?着?,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敏感地察觉出身后有个轻缓的脚步,一直跟着?。她吓得碎步迈快,那脚步也变快;她忽一下立在原地不走?,那脚步也停驻,不靠近也不远离,像是她背后的守护神。就这样试探了几?次,蓝芷想起几?年前,她去皇帝寝宫教祁澹读书?时,那个每晚拎着?橘红小灯,替她照亮前路,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的小太监。蓝芷不用回头也知道了,这脚步是谁。方才情绪挑拨冲动地追出来,如今吹了会儿冷风,蓝芷冷静下来,似乎她穷追不舍时,他只会躲,反倒是她半路遇到醉酒的歹人?,他自己就不声不响地出来了。她默默往前走?,没?有回头,任由那个无声的影子一路将她送回宫。就像是初遇朱墙角那只怯懦的小野猫,她怕自己一回头,那只小猫就又羞赧地将自己藏起来。张荦别有用心地接近苏贵妃,为?陈锦年办事,已经半只脚踏进?汹涌的权势之争,该和蓝芷保持距离。前世到底是谁害死了蓝芷,他还没?查清,但他直觉跟那些?明争暗斗脱不开干系。这一世,如果他站得远一点,是不是就能保护得久一点。温黄的月光照下来,将殊丽的人?影投在地上。张荦伸出手,隔空抚了上去。他已经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太监了,明白自己不该年少轻狂地去亲近姐姐,不该贪恋那勾人?的唇,亦不该肖想那上翘的鼻。像他这样的人?,只配默默地跟在姐姐身后,保护她、守护她。待到夜深人?静,无人?知晓时,抚一抚那月下倩影,聊以慰藉心中暗藏的深情。他手掌翻拢,恨不能将那人?影握在掌心。月光错落,疏影交叠。他不由地眉间一喜,好像自己的手真的握住了姐姐的影子。大概,我心悦你,只有月儿知道。苏阉两党的斗争愈演愈烈,国事一度蜩螗,皇帝迫于以苏仰崧为?首的‘苏党’的压力,只得削弱陈锦年手中的势力,以平息党争。首先受到压制的,便是东厂。东厂监管锦衣卫这一特务机构,东厂厂督一职本?由皇帝的心腹太监担任。苏仰崧心黑手狠,一出招,就想将东厂握在自己手中。内宫的事,他一个常年征战在外的将臣自然比不得苏贵妃清楚,理所应当地询问妹妹,是否有合适的宦官人?选。戏剧化地是,苏贵妃此时放在心尖上的小太监,正是张荦,而且她尚不知晓张荦替陈锦年办事,稀里糊涂地就将张荦推到了东厂厂督的位置上。本?来皇帝和陈锦年还在烦恼如何跟苏仰崧周旋下去,这样一来,简直正中下怀。假模假样地抵抗了一下,然后欣然接受了苏党辛辛苦苦安排的‘敌方细作’。这日午后,蓝芷正与惠妃品茗对弈。惠妃慢慢悠悠地落下一子,凤眼半扬瞥向?对面的人?,“你的眼光可真是不错,才十七岁就当了东厂厂督。”蓝芷跟张荦的关?系从前还住在永宁宫后院时,就没?瞒着?惠妃。后来,蓝芷搬去未央宫,她与惠妃的关?系也未见生疏,时常走?动。有些?自以为?聪明的人?总认为?,兰嫔是惠妃一手捧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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