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春恤膠 j iz ai18co m(2 / 3)
景熙擒过她的小臂,兀自查看起沉朝顏的伤势。他的手乾燥而热,食指和无名指的关节处有一层薄薄的茧,想是执笔书写时留下的。清淡的蒲黄味道浸出来,一阵一阵地,两人面对着面,却都默契地陷入了沉默。若是撇开上次在国子监偷看谢景熙不算,这大约要算两人相识以来最为靠近的一次。温热的呼吸落在她上药后湿噠噠的手腕,慢慢竟然有了灼热的错觉。沉朝顏到底是有些心猿意马,悄然抬头覷了谢景熙一眼。而面前的人两颊却泛着异样的潮红,就连呼吸都比方才要快了不少。原来温度和鼻息都不是错觉,谢景熙如今看来,倒是和方才被灌了药酒的穆秋有几分相似了。沉朝顏一怔,目光下意识就落到茶案上那杯他气急之时灌下去的茶……她当即从榻上跳起,冲至案前拾起谢景熙用过的杯子嗅了嗅——是一股混杂着果木香的琥珀气味。“……”沉朝顏无语,捏着杯盏转身反问谢景熙,“是谁才跟我说叁司之中,凡涉及刑狱的官员,任职考核其中一项,就是从色味辨认上百种药物的?”她说完就被自己气笑了。所以谢景熙到底是怎么混进大理寺的?谢景熙当然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方才被沉朝顏给气昏了头,喝茶的时候,当真是没觉察出问题。可如今,他只觉小腹攀起一股燥热,像一条湿软的蛇——蜿蜿蜒蜒、噬人心肺,慢慢地爬过来,爬上他的腿、爬上他的腹……他不动声色,不想让她窥见他隐秘的欲,儘管这是因为那杯掺了药的茶。幸而沉朝顏是个没心没肺、又不解风情的。她见谢景熙如此,当下反应是趁机把刚才被训的话,都原封不动地还回去。末了,沉朝顏摸出一个药瓶在谢景熙眼前一顿乱晃,还胡说八道地负气道:“谢寺卿这么不讲究,要不再帮我尝尝这瓶,看看能不能以毒攻毒,把你喝下去的东西给解了?”话音落,她只觉手上一空,下一刻,便是瓷瓶炸裂的碎响——谢景熙竟然夺过瓷瓶,亲手将它砸了个粉粉碎。“……”沉朝顏愣了。她缓了半晌才看向他,虚脱道:“我刚才是故意气你,胡说的……这、这瓶是我仅剩的解药了……”她欲哭无泪地看着地上一滩水,徒劳地想捞起来一些,最后却只能看向面前之人,试探到,“要不……你看你是舔我手上的,还是舔这地上的?”说完还真对他伸出手来。“……”接连两个惊喜,谢景熙已经快被这人给气得撅过去了。若是他现在还清醒,最想做的事,一定是把沉朝顏给扔下船去。偏生那个罪魁祸首毫无觉悟,还戒备地将船舱里一段云纱帘幔拽下来,厚顏无耻地问他到,“要不……我把你绑起来吧?”“……”谢景熙惊愕地看她。沉朝顏立马懂了他眼神的含义,慌忙解释道:“不不不,我没有这个爱好,我只是有点……不放心,毕竟刚才穆少尹……”谢景熙不想再跟她多说什么,只无声退至榻前的绒毯上,端正地跪坐了下去。沉朝顏拽着帘幔走近,也在谢景熙面前跪下来。她先将手里的东西从他脖子上绕过去,身体前倾,距离拉近,猝不及防地,谢景熙的呼吸就这么灌入耳道。湿热酥痒,直透五内。胸口如快马急驰而过,毫无秩序地悸跃起来。脑子一乱,手里的帘幔也栓得乱七八糟,她乾脆心虚地扔掉手里乱成一团的帘幔,对谢景熙道:“那边好像有间净室,你要不要……冲个凉水澡?”谢景熙没说话,眉心却是微微地一蹙。“……”沉朝顏又立马懂了,赶紧推諉道:“都是霍起告诉我的。”“霍起?”面前的人眉头蹙得更紧,追问她,“霍起跟你说这些?还是他对你也……”“誒誒誒!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沉朝顏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急道:“我是从霍起偷偷搜罗给陛下的话本子里看到的。”她气道:“书生误食那什么药,不都得拿凉水浇一浇,然后……”然后……沉朝顏住了嘴。因为她想起来,好像之前自己看过的那些话本子里,真被凉水浇下去的桥段都少得可怜。那水,充其量也就是入正题前的一点小情趣罢了。四目相对,她有些后悔、又有些尷尬,于是思绪飞转,乾脆拋下句“随便你”,便裹着氅衣走了。月已中天,画舫晃荡,碎了一河的月光。沉朝顏背靠舱门抱腿坐下,屋里长久地没了动静,甚至连方才沉闷的呼吸都听不到。好在心里的那匹野马,总算是安分了一点。她一忖,乾脆又扯下身上的披帛,将自己同旁边的桅杆捆在了一起。片刻后,船舱里终于响起哗啦的水声。沉朝顏怔忡,可下一刻,一种更加曖昧的感觉从身体里爬出来,像泥沼里长出的春藤。身上还披着谢景熙给她的外氅,暖的感觉和苦的气息盈满胸腔,那颗本就不怎么淡定的心跳也跟着慌张。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越是听到身后水声的晃响,脸颊就越是火辣。说不清是好奇还是别的什么,沉朝顏只觉腿和手都脱离了意志,等回过神来,她已经解开披帛,趴在了舱房半掩的那道窗户上。“……”她对自己很无语。同时也对自己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她只觉浑浑噩噩,双腿也软着,匀不出一点力气。没等她决定要不要继续,一副泛着水色和火光的背脊就闯入了她的视野。——————谢寺卿:你知不知道叁司之中,凡是涉及刑狱的官员,任职考核其中一项,就是从色味辨认上百种药物?!顏顏:嗯……那你是怎么进大理寺的?谢寺卿:……这个,你听我狡辩……顏顏:这也是一瓶春天的药,我们试试以毒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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