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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这里沉眠着以利亚(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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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利亚忽然挣扎了一下。

尾勾猛地刺破皮肤,从他的后腰钻出来。

紧接着,更纯净的信息素盛放,如新芽初绽,嫩蕊萌生,散发出鲜花的芬芳。

被这股如成年雄虫信息素般诱人的气味迷惑,虫族立刻遗忘了刚才的异常,继续自己的事业。

它不知疲倦地起伏着,再没朝储物柜看去一眼。

爆炸声仿佛不曾平息。时间被拉伸成一条线,刺入苦痛的记忆。

休不知道以利亚是以怎样的勇气,在一个失控的虫族面前主动释放信息素……只为掩盖另一个雄虫的存在。

但所见的一切都刻入脑海。

他永远不会忘记,以利亚躺在地上,缓慢而无声地说道:

「别害怕,休。」

「不要出声。」

雄虫在笑。

可是血,已经像湖泊一样漫开。

……

“——!!”

休自噩梦中惊醒。

仿佛溺水后失而复得了呼吸,他猛地捂住心口,奋力喘气,胸腔下的心脏闷雷一般咚咚狂跳,简直要跃出来;神经紧绷,浑身血流加速,躯体像被激活的烘炉,开始变得燥热。这样满头大汗、难以自控的状态持续了数分钟才渐渐平复下来。

“呼……呼……”休慢慢地松开五指,眨了眨炙涩的双眼,盯着睡衣上被攥出的褶痕,余悸逐渐消退,这才注意到,萨斯不知什么时候从影子里探出头,掌心合握住了他的手。

雌虫凝视着休,紫瞳在昏暗的夜中映如玉石,他的手出乎意料的干燥与温暖,像雄父的手的温度。

休失神片刻,但很快意识到其实是自己手太凉,于是又不免觉得好笑。

他向正要端来一杯温水的萨斯摆了摆手,重新陷入柔软的被褥。放松下来后,失眠带来的疲倦很快如潮水般涌来,因噩梦而紧绷的神经却一时半会儿难以舒展。

窗外的夜色仍旧深沉,休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缓缓合上双眸。纷乱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里闪烁,像熟透的柿子噼里啪啦落地,搅乱承负的神经。

后半夜也睡得不太安稳,休昏昏沉沉了一阵子,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的天还没亮,云幕泛着一层沉郁的灰蓝色,隐隐渗透出恒星微末的鹅黄。

在侍虫们的伺候下穿好衣服,简单用过早膳后,他谢绝掉侍虫们跟随的请求,戴上口罩遮住脸,登上了提前准备好的悬浮飞行器。

虽说发情期已经稳定许多,但出发前休还是打了一支抑制剂。王宫里也就罢了,出门在外,很有危机意识的休还是习惯多给自己上一层保险。

好在再等两三天,他的发情期初潮就要结束了,以后除非主动释放,也不至于让正常雌虫受到太严重的信息素影响。

“去白石陵园。”

休把头靠在窗沿,看飞行器外的风景渐行渐远。

……

大约十分钟后,休在陵园后山落地,从另一条小路走进墓群。

和正对陵园大门的几座墓群相比,这里显得有些冷清,再加上也不是见逝者的时节,来此的祭奠者着实寥寥。

空旷的土地上,白色大理石碑静默伫立,道旁苍木森森,远方晨光熹微,四下俱寂,融汇成一首无言却深沉的诗歌。

休弯腰将一个油纸包放在一座墓碑前。

时隔许久,再次看见这座熟悉的墓碑,休的心中依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堵塞感。像被攫住胸肺,厚重的闷痛压抑了心灵,让人尝苦无甘。

“萨斯。”

雌虫从阴影中涌动而出,如游蛇般附住休的背脊。

休恍若未觉,只是蹲下身将油纸包拆开,露出内容物。这是一种名叫鲜花饼的糕点,古法手工制作,市面上很少见,却是墓主人生前最爱的零食。

“你知道‘地狱袭击事件’吗?”休轻声说。

萨斯屏住呼吸。

他已经看清了墓碑上的名字——用锋锐的雕刀蚀刻下的罹难雄虫的名字——以利亚。

萨斯当然知道,或者说,没有虫不知道。

三年前,圣亚蒂斯的雄虫学院遭遇恐怖袭击,一群全副武装的雌虫突破了严密的军事防卫线,强行掳走了十余名毫无反抗之力的幼年雄虫。在犯罪过程中,一名恐怖分子意外陷入异态虫化,对一名雄虫实施了侵犯行为并致其死亡。

一周后,随着救援行动的展开,恐怖分子被逐个歼灭,最后一名丢失的雄虫也被军部夺回。医疗中心公布的数据显示,被劫走的十二位雄虫中两重伤、五轻伤,所有人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惊吓,幸运的是都还活着。

只有以利亚。

和战争机器般的雌虫比起来,雄虫是像纸一样脆弱的生命,幼年的雄虫更是如此。他直面了异态雌虫可怖的念力压迫,大量失血、多处骨折……尸检报告上的记录触目惊心,或许他本来有机会逃掉,但发情期初潮的爆发激化了那个雌虫。

萨斯过圣亚蒂斯数据库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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