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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行颔首,问:“人呢?”

“蒙眼带进了密室中。”

忠毅侯府的根基虽然已在金都,而陵川老家也不失为是一个退路,所以这老宅在重新翻修的时候,便修建了密室与密道。

顾时行从座上站起,徐步走出了书房,往密室而去。

密室中,被押来的周镇不敢随意的把蒙着双目的黑布去了,不仅是身体,就是心底都一直紧绷着。

自从辞去主簿一职后,他就在老家安安分分的当一个教书先生,近几年也没犯什么事,但忽然有大理寺的评事寻来,他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在做主簿之时贪污的事情败露了。

可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大贪,这大理寺的评事怎会亲自来抓拿自己?

虽然觉得不可能,可这大理寺的评事来寻自己,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更别说还要求他欺骗家人外出,实际上却是与那人离开。

不是没有怀疑过来人的身份,可一看来人就不是好惹的,为了一大家子,也就只能跟着走了。

马车大概走了一天一夜,隐约察觉到是回到了陵川,但还是什么都不敢问,就是被蒙着眼带到这里,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从到这里约莫有一刻了,除了把他带到这的人外,也没有别人进来过。不一会后,有铁门开门的声音传来,他吞咽了一口唾沫,紧张得手心皆是汗。

就在周镇由里而外都绷紧得如同一张满弓的时候,身前不远处有一道淡漠清冷的声音传来:“蒙眼的布可取了。”

犹豫许久,周镇还是颤颤巍巍地把黑步给拉了下来,待看到几步之外站着一个面容俊美,身穿月白直袍的陌生男子。

男子身形挺拔,负手而立,面上无甚表情,便是眸色也浅浅淡淡的。男子的气质与这阴暗屋子格格不入。

周镇愣了一会才缓过神来,忐忑地问:“不知这位大人寻草民到此处所为何事?”

能指使大理寺的评事,面前的年轻男子来头定然不会小到哪里去。

顾时行静默几瞬,平静地问:“三年前,为什么忽然辞去主簿一职?”

周镇没想到对方会问这问题,又怔了怔,手心沁出更多的细汗,他干巴巴的开口道:“年纪上来了,便告老……”

话语未说完,对方的眼神忽然一凛,那凛冽的眼神压得他不敢把这套说辞继续说下去。

“说实话。”顾时行面上冷了几分。

周镇手心握紧,抿唇半晌,硬着头皮嘴硬:“草民方才说的就是实话。”

顾时行略一眯眸:“是么,既然如此,多说无益,你做主簿时多有收受贿赂,便是辞去了主簿一职,但罪责难逃,便交由太守来判刑。”

听到收受贿赂几个字,周镇一惊,蓦地抬眼望向面前的年轻男子,愣了半晌后才怔怔地道:“大人既然已经知道草民收受贿赂了,还要问草民为何要辞去主簿一职?”

顾时行闻言,扬眉:“此事未暴露出来,你为什么忽然辞去这一职?”

约莫自己收受贿赂的事情已经暴露出来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周镇道:“有同僚不想让草民继续深陷下去,便让草民辞官回去,他也就把这事烂在了肚子里。”

“那人是谁?”

周镇看了眼面前的人,抿唇不语,似乎不想出卖那人。

顾时行把大理寺少卿的令牌取出,平静道:“大理寺办案,知而不报,视为同伙。”

周镇看到令牌,再听到这话,心底岂是一个“惊”字能概括的,愣了好半晌,才颤颤地问:“草民能否斗胆的问一句,大人查的是什么案子?”

顾时行收回令牌,淡然地暼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回:“不能。”

周镇沉默了半晌,也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说了出来:“那人是现在陵川太守的女婿,郑知敬。”

别开了目光,轻声一斥:“不……

“那人是现在陵川太守的女婿,郑知敬。”

周镇说完这话,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面前的年轻男人,却发现眼前的男人面色平静,连眼神都无波无澜,好似他所言皆在男人的意料之中。

现在即便是去怀疑男人的身份,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毕竟他的命都在对方的手上,也就只能选择相信。

顾时行从袖中取出了一份让人誉写的文书,也就是大理寺存放着的,关于许通判一案的陈述文书。

他手一抬,递给周镇。

周镇茫然,但看情况也知道男人是要他接过那纸张。因掌心皆是紧张沁出的汗水,两掌慌乱的在自己身上的衣衫擦拭,待擦拭了汗水后,才上前几步步,双手接过了那纸张。

纸张四对折,他双手发颤的把纸张打开,从头往下看,越看,面上的不解之色就越是明显。

顾时行观察着周镇的细微表情,他脸上只有不解,并未有惊惶。

对此,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看完了上边的内容后,周镇抬起头,茫然地看向年轻男子:“不知大人这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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