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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城美食录 第45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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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说:“可以告诉我吗?我听别人说,把烦恼分享给别人,烦恼就会减轻一半。”

谁说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十五岁的孟琼舟心中腹诽,面上却不显,不知不觉对一个小孩子敞开了心扉,把困扰自己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我吃不下东西。”

那小孩子认真想了许久,似乎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对策,半晌突然踮起脚尖,似乎想拍一拍他的肩膀,但因为身高限制,半路改成了拍他手臂。

他道:“别怕,等你长大就好了。”

很多个饿得头晕眼花却食不下咽的夜晚,孟琼舟都靠着这句话获取力量。

可是他却再也没见过那个孩子。

直到那日在慈幼局,眼前身形清瘦的青年和记忆中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重合起来,他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心中轻叹:“找到你了。”

林稚这几天倒很春风得意。

自从老饕先生来过之后,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好几个与他相熟的食客都开始催起新菜。

“小郎君什么时候上些新菜?”一女郎半开玩笑道,“食单上的菜我都吃了七八遍了。”

“食单上一共三四十道菜,二娘你都吃过了?我不信。”

女郎笑着斜睨说话那小娘子一眼,“哎呀,干什么又拆我的台!”

林稚只笑了笑。不管如何,确实要上些新菜了。

一来不知饕先生的广告效应能维持多久,二来夏天快要过去,是该制备下个季节的时令菜品了。

挑了个人少的下午,他拎着小竹筐子去集市转悠,看看能不能买回些花哨新鲜的鱼肉菜,转着转着,竟真的发现了一份新鲜物。

有人在卖鱿鱼。

这时候鱿鱼还叫“柔鱼”,听着像不分前后鼻音似的。林稚走到那卖鱿鱼小贩的身前,问卖价几何。

那小贩说了一个数字,不便宜,差不多和螃蟹一个价。

鱿鱼不易下海捕捞,卖得贵些也在情理之中。

“我要是多买,能否便宜一些?”

小贩看他一眼,“那郎君要买多少?”

林稚想了想,“每日大约二十斤。”

二十斤着实不算少,又是每日,猜出对方大约做的是吃食生意,或许能成为稳定客源,那小贩一咬牙一跺脚,给了他一个优惠价。

林稚笑道:“成交。”

鱿鱼做法无非爆炒红烧或白灼,味道都很好,林稚却觉得不够新鲜。

论爆炒,店里的炒菜数不胜数;论红烧,腐乳肉梅花肉不遑多让;论白灼,螃蟹明虾花蛤用的都是白灼做法。

那么鱿鱼该采用什么烹饪方法?

林稚苦思冥想许久,直到看见煎鸡蛋灌饼的铁铛——鱿鱼的做法有了。

铁板鱿鱼!

前世这种做法的鱿鱼通常出现在烧烤店,切过花刀的鱿鱼抹上辣椒粉孜然面,用签子串起来,搁在烧得火热滚烫的铁板上,响声滋滋,那香味儿……

而且,铁板鱿鱼的出现,似乎也能为日后引入烧烤试试水?

总之,抱着“入股不亏”的念头,商定好每日鱿鱼的送货时间之后,林稚就前往铁匠铺子那儿去打铁板了。

铁匠很热情:“小郎君要打些什么样式的锅釜?薄底厚底、铜车铁铛,咱家这里都能打。”

林稚给他大概描述了一下铁板的样子:“方正形状,厚一些,约莫十寸长、八寸宽。”

铁匠想象了一下,虽然之前没人提出过这样的要求,但打起来并不费事,便和林稚约定五日之后来取。

让林稚欣喜的是,付完定金回去的路上,又看见一样新鲜物。

一排木架子,腊肉、羊腿、猪腿,并着些鹿脯獐子等野味挂于其上——这是有人在卖腌肉。

腌肉一般出现在冬季,在夏天的尾巴挂出来售卖,多少有点反季生鲜的意思,出其不意地吸引了不少想要尝鲜的妇孺。

许是厨子当得久了,看见食材的瞬间林稚就把日后的菜品都想好了,笋焖火腿、火腿上汤、蜜瓜火腿……当即也去队伍后面排着了。

本朝人民酷爱野味,比起常见的猪腿羊腿,那些獾儿鹿獐明显更受欢迎,木架子上空了一大块。林稚作为穿越人士却不大吃得惯,只买了几条红硬硬的腊肉火腿带回去。

好在他的小弟们也不爱吃这些野味。

阿蓝是烹红肉的一把好手,一眼就相中了林稚带回来的几条火腿:“小郎君这火肉买得真好,红得很正。就是年头短了些,若是再放一放,两年腿的味道更好。”

林稚本来也没打算买来就吃,等到了冬天,冬笋出来了,切成片与火腿一同煲汤,那味道才叫一个鲜香。

他点点头,“那就放地窖里?”

其实也可以挂在凉棚上,但这时节毕竟是夏天,还是放窖子里保险。

“说起来,这地窖也是个好东西。”阿蓝笑道,“夏天可以储肉,冬天还可以储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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