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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邪祟无意泄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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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空中喷耀的天火一一湮灭,地表呼啸的火浆也陆续消退,天地光线转暗,黑夜将至。

夜晚是魔狱界最危险的时刻,魔人凶兽大多蛰伏,不会轻易外出。支狩真伏在茂密的荆棘丛中,一动不动,耐心等待黑船。气温正在急速下降,风冷得刺骨,他呵出的气化作一缕缕白雾,飘散开来。

四下里是一片贫瘠的砾土荒原,也是黑船的一处停靠点。密密麻麻的火棘绵延数百里,荆棘刺犹如尖锐交错的獠牙,阻挡住了魔物、凶兽。以火棘汁为食的花腐蚊像一片片灰雾,“嗡嗡”来回飞卷,散发出恶心作呕的奇臭。

此处人迹罕至,位置荒僻,是极为隐蔽的藏身之所。花腐蚊散发的恶臭又遮蔽了支狩真的气味,令他暂时无需担心追兵。

十丈开外,沟壑内喷出的岩浆闪烁数次,迅速黯淡,最后一处光源熄灭了,黑暗像无边的幕布覆盖天地。

四周陷入了静寂,夜风变得死气沉沉,“嗡嗡”的花腐蚊群也消失了。

一个灰白色的影子慢慢飘出沟壑,像一个无声游荡的幽灵。它面目模糊,散发出有若实质的戾气。支狩真眼睁睁地看着它四处移动,穿过密集的火棘,向自己飘过来。

邪祟!支狩真心头蓦地一凛。地梦道之行前,他查阅过大量前人典籍,深知地梦道最可怖的对手并非那些炼虚合道的土著,而是一种被称为“邪祟”的异物。

邪祟在人间道难得一见,但在地梦道频繁出没,不足为奇。邪祟非生非死,非虚非实,具有种种不可思议的诡能,极难彻底灭杀。他在天河界遭遇的噩,其实就是一种邪祟。而在远古与巫族订立盟约的魁,本质上也属于邪祟。

巫族秘典《祝天十三录》里,倒是有一篇专门对付邪祟的“祝由转魇咒”,但通篇内容晦涩,奥理艰深,支狩真还在自行摸索,一时难以领悟。

随着灰白色的影子不断接近,周遭的空气一下子变得阴惨惨的,窒息般的寒意渗入支狩真肌肤。他忽然觉得呼吸困难,喘不过气来。

“咯咯咯咯……”一阵脆生生的笑声突兀响起,五个胖乎乎的小娃娃凭空出现。它们头扎冲天辨,胸围红肚兜,一个瞎眼,眼窝处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窟窿;一个耳朵残缺不全,像被野兽啃咬过;一个鼻子烂成泥糊,连鼻孔都看不到;一个嘴巴仿佛被线缝合住,密布蜈蚣步足状的疤痕;还有一个浑身皮肤溃烂,鼓满大大小小的水泡。

五个小娃娃脚踩尖锐的荆棘,自顾自拍手跳舞,嬉笑追逐。

灰白色的影子立即旋风般地逃开,与它们远远地拉开距离,似是极为忌惮。支狩真的呼吸顿时一畅,阴森的寒意也随之退去。

“咦,你们瞧,有个魔人躲在这里!”瞎眼的小娃娃突然扭过头,冲着支狩真的方向瞅了瞅,黑洞洞的眼窝渗出惨白的眼泪。

支狩真眼前骤然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紧接着,其余四个娃娃纷纷转过头来,对他做出掏耳、抹嘴等动作,支狩真的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也一一丧失,整个人动弹不得,仿佛变成了一具空空洞洞的泥偶,被切断了对外界的感应。

“轰!”星空识海内,太上心镜注自行运转,星斗大阵射出千百道星辉,凝成一面晶莹透澈的心镜,将隔绝的外界倒映其中。

肉身丧失的五感以奇妙的精神方式重现出来,五个小娃娃的一言一行清晰呈现在心镜上。

“这下好啦,没人打扰我们玩耍啦!”瞎眼的小娃娃伸出手,得意地在支狩真面前晃了晃,“这家伙鬼鬼祟祟的,肯定是想要吃我们呢。”

耳残的小娃娃揪揪耳勺,嚷道:“这个魔人的魂魄听起来好古怪,怎地和身子有些不融?”

支狩真微微一惊,对方竟能察觉自己转世夺舍。

烂鼻子的小娃娃凑到支狩真跟前,鼻头耸动,深深吸了一口气:“莫非是个夺舍的天魔?可气味不像啊。”

瞎眼小娃娃哼道:“我瞧他满脸晦气,一定是惹上了大麻烦。额光又黑里透红,不用多久就会死翘翘啦!”

支狩真愈发惊异,他陷入南瞻洲各方追杀,形势危急,确如瞎眼孩童所言“惹上了大麻烦”。但听对方的口气,似乎自己难逃此劫,必死无疑。

“那可不一定哦。”嘴巴缝成线疤的小娃娃下巴抖动,歪着脑袋想了一阵子,“要是他看到狗就杀,听到水就躲,遇到土就缠住不放,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嘛。”

其余四个小娃娃齐齐变色,七嘴八舌地叫嚷:“你又泄漏天机!小心那些杀千刀的魁来抓你啊!”

“就是就是,生死都有定数,可不能乱改喔。万一被这个魔人听到,逃过一命,我们就要倒霉喽!”

“不会泄漏啦!这个魔人的五感都被我们封死了,哪里会知道呢?”

“那倒是哩,不过还是小心一点吧。”

几个小娃娃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又开始玩耍嬉闹。支狩真听得将信将疑,忍不住思索“见狗就杀,听水就躲,遇土缠住不放。”这句话的意思。

未过多久,荆棘猛然摇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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