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1 / 2)
严青在德胜茶楼的后厨见到了梅爷,他正抽着水烟,面前摆着一个小炉子,上面是一只瓦罐,里头咕嘟咕嘟煮着肉,香气扑鼻,哪怕刚刚吃过了早饭,严青肚子里的馋虫也被勾了起来。
“大清早的吃那么油腻,等下给我来碗米饭,要北方的长米。”
“就你事多,我叫你来可不是请客的。”梅爷瞪了她一眼。
严青脸皮很厚,完全没把梅爷的白眼放在眼里,自己拎了一把雕花木椅围在炉边坐下,还让伙计给她上一杯今天早上新煮的白茶。
“我知道您想问什么,不是啥大事,帮了朋友一个小忙而已。”
“既然是小忙,那就是小恩小惠,我听说陈洪下了追杀令,满世界地找这小子,你现在把他交出去,至少能得一百万的奖金。”梅爷吐了口烟圈,那双眼睛看似浑浊,却有着看透人心的力量。
严青没打算在梅爷面前藏着掖着,跟聪明人说话没必要绕圈子,她摊摊手:“这一百万恐怕得换算成冥币吧,而且还不一定能收到,万一被他们砍成七八段扔进海里,投胎都不方便。”
梅爷指着她的鼻子笑骂:“说你胆小呢,你敢跟黑虎帮作对,说你胆大呢,又对还没发生的事杯弓蛇影。”
一个中年伙计端着严青点的白茶,送到她的手边,严青瞅了他一眼,有点奇怪,这个伙计看起来挺陌生的。
“茶楼来新人了?”
“老家的亲戚,来东临找活干,暂时在茶楼里帮忙。”梅爷轻描淡写地说。
严青“哦”了一声,继续说道:“您这话我可不赞成,我并没有跟黑虎帮作对。”
“收留黑虎帮的叛徒,还不算作对?”
严青挑了挑眉:“陈洪能代表黑虎帮吗,他说这人是叛徒,他就是叛徒?”
“金老大只是失踪了,又不是死了,据我所知,黑虎帮有四个堂主,陈洪只是其中之一,还有三位堂主至今没有表态,陈洪这么着急追杀那人,究竟是为了给金老大报仇,还是为了灭口,就很难说了。”
梅爷沉着脸问:“你怎么突然对黑帮的事上心,以前你说只是想找个地方过清静日子,现在改主意了?”
“并没有,只是赶上这事儿,没办法嘛。”
“你不救那小子,会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吗?”
“都说了,是受人之托,帮朋友一个忙。”
梅爷没好气道:“那个夜总会的女招待?你可真行,有没有听过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你以为演电影呢,为了一个风尘女子出生入死,最后惨死在大街上,赚几滴廉价的眼泪。”
“哇!梅爷你不得了。”严青夸张地叫道,“不仅看电影,还看文艺片,还写影评呢,以后我再也不说你是老古董了。”
“别转移话题,我告诉你,如果你只是想在黑虎帮出乱子的时候,掺和一脚,凑个热闹,我顶多给你泼一盆冷水,让你冷静冷静。”
“如果你是鬼迷心窍,为了那个女人发疯……”梅爷话说了一半,低下头去揭开了瓦罐的盖子,深红色的煮得软烂了,汤汁香浓醇厚,伙计送上了一大盆米饭,但是严青完全没了吃饭的心思。
“您该不会是想说,这一锅肉就是我的下场吧。”严青咽了咽唾沫。
“哈哈……”梅爷边笑边摇头,“为了煮好这道红焖肉,我挑了很多瓦罐,但是怎么换,都没办法煮出最正宗的味道,后来我改了主意,在一年的时间里,不停地用一只瓦罐煮肉,大约煮了几百斤,肉越来越香,你说这是瓦罐的功劳,还是肉的功劳?”
“啊?”严青眨眨眼,一副呆愣模样。
梅爷没打算考她,自顾自解释道:“其实都不重要,不管是瓦罐还是肉,都是为了我煮好一道菜的心意服务的,不能舍本逐末。”
“要是我哪天对这道菜腻歪了,那就把瓦罐和肉都扔了,没有了做菜的心意,它们就是废物。”
严青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要是我鬼迷心窍,为了一个风尘女子奋不顾身,您就亲自出手把她处理了,或者顺手把我这个浪费您心意的东西也处理了。”
“别说得那么凶残,我这个年纪已经不喜欢打打杀杀的。”梅爷笑得一脸慈祥。
严青不屑道:“切,你是我爹吗,搞清楚啊,你只是我的房东,还管我睡什么人?”
不等梅爷翻脸,她又道:“我就不能是见色起意,走肾不走心的,都说你电影看多了嘛。”
她把茶杯里凉透的白茶一饮而尽,潇洒地转身离开,连一个眼神都懒得丢给已经气炸了的老爷子。
“哈哈哈哈!”在她离开茶楼后,那位新来的伙计笑得前仰后合,肚子上的肥肉上下抖动着,活像跳动的大皮球。
“笑个屁呀,你们这些混蛋,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白眼狼,赶紧回去收拾你的烂摊子,别给老子再找麻烦。”梅爷黑着脸骂他。
“老哥哥,这可不能怪我,我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见能把你气得变脸,还能活着出门的后生,那丫头挺有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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