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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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郎, 今晚我在朝芳园有宴,你可要一道来?”桓陵将箭支扔出,正中壶中。
他满意一笑, 又取了一支箭在手中。
王洵摇摇头:“你这一月都办了多少场宴会了?也不觉得无趣。”
桓陵手中的箭支稳稳当当地落入壶中, 他转头对王洵笑道:“左右也无事,大家聚在一处喝喝酒有什么不好。你我也就这两年轻松了。”
王洵拨动身前古琴,脸上笑容温和,各自有各自的活法, 便是挚友,他也不会对其的生活方式指指点点。
“还是在朝芳园?”琴弦拨出不成曲调的几个音,王洵问。
“不错。”桓陵答道, “看我今日投壶定要拔得头筹!”
他拂衣坐在王洵身旁,又道:“今晚我们还请到了乐坊那位清梨姑娘,她歌舞均是一绝,你当真不愿去瞧瞧?”
“无甚兴趣。”王洵神情淡淡。
“好罢,如今你眼中只有一个裴家女郎,再看不进别的女子了。”桓陵取笑道。
王洵淡然如常:“我心中既然有了她, 便不该再多瞧别的女子。”
他这般反叫桓陵没了趣味, 撇了撇嘴:“罢了罢了, 不该同你这顽石说这些。”
能叫眼前这顽石开窍的裴家小女郎, 也真是本事。
说起这裴家小女郎…
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桓陵又开口说:“今晚萧家云深也会去, 就是那裴家小女郎的表兄,说起来,这清梨姑娘,便是他请来的。”
“他也是不易,不久之前这清梨还对他与其他恩客一般不假辞色, 亏得他日日前去,花重金只为博美人一笑,而今总算待他有几分好脸色。”
听了这番话,王洵停住了手中动作:“听说萧家向来家教甚严,他怎敢与一个乐坊歌姬关系这般密切?”
萧家那位中书令,怎么会纵容他这样败坏自己的名声。
与歌姬纠缠,对世家子弟来说的确是桩风流雅事,但萧云深如此,竟有几分深情模样,倘若他真将一个乐坊歌姬放在心上,如何还有门当户对的女郎肯嫁他?
作为萧明洲已逝大哥的长子,在萧明洲不肯娶妻生子的情况下,未来如无意外,定是萧云深继承萧家。
而他如今所为…
桓陵摸了摸鼻梁:“这样的事,自然是要瞒着长辈们了。”
便是纨绔,也是讲义气的。如王洵这样的慎独君子与洛阳城的纨绔,并不在一个圈子,自然也无从得知这些事。
也就桓陵交游广阔,洛阳城中谁他都能说上两句话,故而知道了这件事。
“说来云深也是可怜,萧家那位中书令对他一向管教,每月月例都是有数的,他这些日子为清梨花的银钱,还是借遍了周围一群人的。”桓陵叹道。
王洵深深地皱起眉,桓陵见他神色,只说:“我知道你一向不屑这般,但这也不过些许小事。云深如今对那歌姬正是情热之际,等过段时日,他清醒过来便好。”
“到那时,他自会对这清梨撂开手,哪里会真的想将这歌姬娶回家中做夫人。”
桓陵的神色很是薄凉,这时候,他面上便显出了桓家这等大族养出的世家郎君独有的傲慢。
“但愿如此。”王洵这样说,脸上却未见笑意。
或许他该将这事,告知蓁蓁。
天色已暗,裴蓁蓁才带着紫苏回到瑶台院。
白芷第一时间将王家来的信交给她,裴蓁蓁原以为又是一些家常闲话,走进卧房,一边拆开信封,一边任白芷为她脱下披风。
将信读完,裴蓁蓁神色大变,转身就往院外跑去。
白芷手中拢着她的披风,见此惊道:“女郎,怎么了?!”
裴蓁蓁却无暇理会她,她怎么忘了,她怎么忘了这件事!
指尖深深陷入掌心,裴蓁蓁快步穿过庭院,在外院门口与裴清行撞了满怀。
“蓁蓁,怎么了?”裴清行见她如此匆忙,有些奇怪,不是方才从府外回来,怎么现在又往外跑?
“我有急事出府。”裴蓁蓁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事态紧急,她必须立刻赶去朝芳园。
“等等,”裴清行拉住她,“还有一个时辰便要宵禁,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非要此刻出门。”
裴蓁蓁神情凝重:“我骑快马,会在宵禁之前赶回来。”
裴清行当然不可能答应,他怎么能放下裴蓁蓁一个小女郎在夜里独自出门?
“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裴蓁蓁话里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裴清行叹了口气,吩咐下人备车。
“我陪你一道。”他这样说。
前往朝芳园的马车上,裴蓁蓁望向窗外,死死抿着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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