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 / 3)
“阿娘,我们又不是裴府的奴隶,我为什么要上赶着讨好裴子衿?!”少女李明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想讨好她!”
张氏抿着唇:“因为她是裴家嫡出的女郎,而你只是裴府门客的女儿。”
“那我们就不要留在裴家了,阿娘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个裴子衿简直把我当奴婢看!”李明翘高声道。
李明翘的父亲是裴蓁蓁之父裴正的门客,因病去世后,裴正怜悯他的妻女无处可去,这才将她们留在府中客居。
张氏冷下脸:“离开裴家?”
她抓起李明翘的衣袖:“你知道细布在洛阳城是多少钱一匹么?你知道我们用的饭食又要多少钱么?你我两个弱女子,离开裴府如何谋生,你又想过么?!”
李明翘答不出来,她只能无助地抽噎着。
张氏按住李明翘的肩膀:“无论你有多讨厌裴子衿,你都要牢牢跟在她身边,做她的好姐妹!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借着她嫁入世家!”
“就算你厌恶她,也要等她对你没了利用价值再说!阿翘,她不会永远是裴家女郎,你也不会永远是裴府门客的女儿,到那时候”
之后的话不用再多说,李明翘也明白她的意思。
抹了一把眼泪,她带着泣音道:“阿娘,我明白了。”
“明日你带上我亲手做的云片糕,去探望她。”张氏摸摸女儿的头,“她受了伤,你这个做好姐妹的,当然要前去探望才是。”
看着裴蓁蓁一口气喝下深褐色的药汁,繁缕赶紧递上蜜饯:“女郎真厉害,这么苦的药喝下去眉头都不皱一下。”
“以前白芷姐姐要哄好久女郎才肯喝一口呢。”她笑得眉眼弯弯,脸上带着一股稚气。
裴蓁蓁含着蜜饯,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要不要再睡一会儿?”繁缕接过药碗放在一边,又问。
裴蓁蓁摇摇头:“白日睡得够多了。”
她让繁缕将之前自己从书房取来的书拿过来,翻到之前看的那页继续读起来。
繁缕见她精神尚好,便没有多说什么,将药碗收下去之后,拿来自己的绣筐,坐在裴蓁蓁床边打络子。
只是握着书卷的裴蓁蓁看了两页,又不由出神起来。
繁缕
洛阳城破那一日,这个天真活泼的小丫头同她换了衣裳,以裴家女郎的身份被匈奴人带走。
没过多久,听说她被赏赐给一个匈奴勇士,因不堪受辱,用匕首刺进了那个匈奴人的胸膛,而后一把大火,将一切付之一炬。
本来该死的,是她。
那些胡人要折辱的,是裴家的裴子衿,是河东裴氏女郎这个身份,不过是个小侍女的繁缕,本不该遭遇这些。
洛阳城破那一日,她被所谓的亲人抛下,是这些自幼伴她长大的侍女,用自己的命,换了她一条命。
裴蓁蓁深深地垂下了眼眸。
没安静一会儿,门帘晃动,裴清渊、萧云深、萧云珩三兄弟就闯了进来。
这动静实在不小,裴蓁蓁和繁缕齐齐看向门口。
裴清渊一马当先,手中献宝般地捧着什么凑到裴蓁蓁床边:“蓁蓁,你看!”
他双眼亮晶晶的:“这是我们一起去天宁寺为你求的平安符!”
裴蓁蓁有些讶然,她放下书卷,目光扫过三个少年,他们的衣摆上都沾上了尘土,似乎是急匆匆赶回来的。
裴蓁蓁拿起那枚平安符,对比之前裴清黎送来的那枚,怎么好像大了点儿?
她微微挑眉,直接问了出来。
“别人都是一个人叩拜,我们可是三个人一起去的,我让那老头儿嗯住持给我包了个大的!”裴清渊得意道。
他身后,萧云深、萧云珩兄弟不忍直视地捂脸。
回想在天宁寺中死皮赖脸拽着住持僧袍软磨硬泡要人做一个特大号平安符的裴清渊,他们只想表示自己不认识这个家伙。平安符什么时候越大越有效了?!
总觉得经过这一回,裴萧两家都要被天宁寺拉黑了!
裴蓁蓁看他们的表情便差不多猜出了事情的大概,她的嘴角不由勾了起来。
裴清渊看她笑了,不由也跟着傻笑起来,简直像一只疯狂摇晃着身后尾巴的大狗。
可是下一刻,裴蓁蓁又记起了未来洛阳城破那一日,她的心再次沉了下去。收下平安符,她别过头:“多谢,我有些困了,你们都回去吧。”
裴清渊垮下脸,他还想和蓁蓁再说一会儿话呢。不过他也知道裴蓁蓁伤还没好,正该多多休息,只好同萧家兄弟一起退了出去。
“蓁蓁,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带你最喜欢的红豆泥来看你!”临出门时,裴清渊还不忘倒回来补充一句。
在他们离开之后,繁缕有些奇怪地问裴蓁蓁:“女郎为什么不和二郎君多说一会儿话?”
明明才说了自己不困。
真是奇怪,女郎不是素来和二郎君最亲近的么?今日怎么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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