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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赌神(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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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上海金融界的银行家,哪个屑于跟下三滥的瘪三真正交心?就是王亚樵他们也未必真放在眼里——不过是用得着的时候吹捧两句、用不着了自然敬而远之。更不要提陈光甫冯耿光这些豪门名流,虽然杜老板非常殷勤地想要钻进金融界,银行家们大多爱答不理,心说你一个字都不识的傻逼开什么银行?会算数吗?送你个大花篮大匾额,假笑给你捧捧场——想参与金融高层?

不好意思,该干嘛干嘛去!

金求岳深感意外,按理说这些官商场上行走的人,应该明白交结黑道的重要性,只是仔细想想倒也合理,此时青帮说话算数的仍是陈世昌和黄金荣,杜月笙又不是从娘胎出来就是大佬,没有几次过招,这些自命清高的达官贵人也不知道他真是一条翻江恶龙。

目睹一个大佬的崛起,倒也有趣。

孔祥熙拿果叉戳剥好的蜜柑:“其实这事原本不怪你,我听幼伟说了,你是先从硬的骨头啃,把上海放在最后盘点,但杜月笙就不是这样想了。”

金求岳奉命为中央银行筹募储备金,全国金融名流,谁不参与?银行家们都是躲、唯有杜老板认为这是个天大的机会,若能进入央行,那就是真正的和金融巨子们平起平坐——真瘪三的思维,没才能、靠捆绑上位——他自觉多年来黑白两道兼行,在黑道上已是望风披靡,白道上却是摇尾乞怜,蒋宋孔陈一流对他不过是施恩、并非真心器重,心中不免有忿忿不平之意。

金总心道一个民间贱婢想什么呢?你他妈夏雨荷还想当皇后啊!

所以这次孔祥熙主持法币改制,叫了个名不见经传的金求岳负责筹款,杜月笙更觉机会难得,在上海摆好了姿势,预备让这些狗逼金融家开开眼界。岂知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一个月过去了,报纸上的表扬书从华北转到广东、从广东转到西南,他妈的就是不见上海有动静!

杜大佬:“此人不来上海?”

小弟们报告:“来的,常往静安寺去。”金总是去静安见冯耿光。

小弟们报告:“还去马思南路。”金总是去马思南路见陈光甫,顺便拜会梅兰芳。

这他妈就算解释了杜月笙也不会信,越想越恨、越恨越气,心说这些狗娘养的,用得着我便送花篮、给匾额,叫我杀这个又打那个,真有大事商量就把老子晾房顶?

我杜某人是吃花篮过日子吗?!

他也不动怒、他也不主动接触,黑道朋友标准的黑道思维,杜月笙先叫小弟们打听这个金求岳是何许人也,到底什么来历?这一打听可热闹了!

小弟们:“听说他是王亚樵的干儿子,就您以前赔给王亚樵的江安轮——”

杜大佬:“……嗯?”

小弟:“——‘送’给!送姓王的江安轮,船上的棉花,就都给了这个姓金的。”

杜大佬露出龙霸天的冷笑。

孔部长这里好奇:“你真是王亚樵的义子?”

金总心说这他妈都是什么仇恨转移?若放在平时,自己从来没给王叔叔磕过头,义子不过是说笑而已,就是真要认王爸爸也还未必稀罕。只是此时王亚樵失势,若说实话,反而显得自己落井下石、似乎趋炎附势,义气感发,并不否认,点点头,“嗯”了一声。

孔祥熙大惊:“……你这义父一向胆大妄为,你可劝劝他,早日回头是岸。”连忙地又说:“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让中正知道。”

求岳还在想自己跟王亚樵来往并不多,但真要说行迹,麒麟童也目睹过他给露生镇场,自己当时也大张旗鼓地给他送过金线毛巾——上海滩人多口杂,以讹传讹的倒把自己的心声传成真的了。无语了半天,向孔祥熙道:“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都多久没见过他了,劝鬼啊?”

“这就好,王氏行事反乱,你以后不要再跟他接触。”孔部长松了一口气,又叉一块蜜柑,递与求岳:“所以通商银行的事情,就是为了这个缘故。他不正面跟你发难,只在银行里捣乱生事。”

事情发生的时候,孔祥熙还在伦敦会见英国财长。这件事其实孔部长也有锅,为了先缓和民间银根紧缺的困境,他先令三大行放出两千万工商贷款,温和救市,随后令上海数家存款较丰的商业银行一并跟进——这样就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存银藏银的大商人们将白银流向中央银行,央行之外的三大行则将存款吐给贫血的小工商界,无形中削弱了三大行的力量、加强了央行的财力。

银行家们也都明白,不过这种时候也没必要计较,把小工商救起来,一样可以反哺银行,因此谁也没有异议。

这个锅不算黑锅,是个很无辜的白锅。

杜月笙虽然不曾读书,兵法上倒有天分,他不正面攻击金求岳、也不正面撩拨三大行,而是兵出奇道,对柔软肥胖的通商银行下手——这是和胡雪岩齐名的清朝富商盛宣怀所创设的银行,也是中国第一家自主筹办的商业银行。扰乱它、有足够的社会影响力,但不至于触怒蒋校长,被扣一个“胆大妄为”的罪名。

他采用的方法也很鸡贼,先叫马仔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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