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 / 3)
了下,“御史台狂谏,宫内人心不稳,宫外难得民意。虽说名声不会好,可没有什么大事。”
“若再经有心之人一传呢?”齐棪道:“翊安,前朝的教训你可记得?”
北风愈发地大,寒意划开薄嫩的肌肤,刺进骨髓之中。
前朝乃严家天下,最后几年里,蝗灾旱灾水灾接连不断,举国饥荒,流民数十万。
彼时君主暴虐,不得人心,直接成为天下大乱直接的引火索。一传十十传百,各地纷纷起兵。
齐棪凝重道:“但愿我们杞人忧天了。”
谈完正事,齐棪说王府后园的红梅开的正好,问翊安要不要一同去看看。
翊安看他一眼,后者诚挚地做了个请的姿态,没有半点坏心的模样。她横竖发闲,颇为赏脸地跟去观了一番。
正直寒冬,园子里种满了梅树,尚是张扬艳丽的时候,翊安夸梅花长得喜人。
齐棪见她喜欢,便趁她在假山上的亭子里坐着观赏时,亲自去折了两枝回来。
“哟,驸马好雅兴。”翊安被那红梅诱去了目光,说笑间眉眼妩媚,步摇灵巧地摆动。
“一枝送去我卧房,安置在榻边矮桌上的瓶子里,另一枝送去公主府。”齐棪交代完下人,对着她含蓄地弯了弯唇:“且风雅一回。”
齐棪是个不喜大笑的人,那张不丑的脸上,时常表情匮乏。从前翊安见到的,无非就是端庄寡淡,或是皱眉冷面两种。
偶尔对她笑容满面,那也是在人前装模作样,她看见就恶心。
今日他脸上的笑意虽未曾多深,只弯弯眉眼或嘴角,可她知道他不是在演戏,他是真的在笑。
她忽然觉得梅园一行像场不真切的梦。
逛完园子,翊安疲乏,告辞前道:“我回去寻个瓶子插花,也安置在榻边,夜里伴着梅香睡,定有个好梦。”
过了绿漪桥回到公主府,翊安还回味这一下午的事,“挽骊,我今日跟齐棪在一起这么久,一句话也没吵。”
挽骊“嗯”了声:“奇事。”
翊安用食指点着额边,对挽骊道:“我现在怀疑他身上的伤好得那么快的原因,是因为真正的患处在脑子。”
“……”挽骊沉默了下,说:“没什么不好。”
“也是。”翊安心道反正比从前好,抬头看了眼天色:“就是心里直发虚。”
所有的反常,必有因果。
送走翊安后,齐棪独自回了住所,一言不发坐在榻边。好一会,他才理清思绪,弯腰看那枝艳丽的梅花,心里来来回回重复她最后说的话。
也不知道,她屋里的梅花可也是这样,放在素净的白瓶里,一枝艳冠满室。
齐棪凑近嗅了一口,自顾自笑,坚信自己今夜也会有个好梦。
这些时日他睡得很不好,一闭眼全是前世的噩梦。醒来后,看着周围的一切,常常分不清楚,何为梦境,何为现实。
只有看见翊安的笑容,他才确信,噩梦已逝。
翌日一早,齐棪骑马去了听竹院,连舜钦黑脸道:“王爷怎么不保重身子,难道连这两个纨绔,你都不放心交与我处理?”
齐棪拍拍他的肩膀:“舜钦,你错了,看着轻松的事情,未必就很好办。”
安平侯的嫡孙魏思荣、礼部尚书之子姜易,岂是一般的纨绔。
氿仙阁是上京有名的风月场所,却素来清雅,里面的姑娘、公子只陪客不侍奉。
但若肯多出银子,便能带出去半日。这俩公子哥正是为一个姑娘争风吃醋。
魏思荣那日带了姑娘棠婳出去,被姜易撞上,两人言语间起了龃龉。
两边的家丁小厮都是打架好手,砍打起来,伤到了几个无辜百姓,还惊了清河郡主的驾。
这实在不是大事,赔些银子,上门道歉便能过去,何至于动用听竹卫上门去抓人。
皇帝无非想敲打这些人,让他们知道无论姓魏还是姓什么,这巍巍京城,都不是他们放肆的地方。
敲打就必须用刑,否则无异于白来一趟。
这俩小子都是家里的宝贝,若只有连舜钦一人审讯,到时带着一身伤回去,两家怨气必集在连舜钦一人身上。
齐棪出面,多少转移了些仇恨,起码让他们清楚,这是听竹卫在为皇帝办事情。
魏思荣被关了几日,茶饭不香,身上又结结实实挨了几顿鞭子,活像个满身伤痕、披头散发的乞丐。他见到齐棪才算看见盼头,狂喜道:“姑父!”
按辈分,安平侯跟皇帝、翊安一辈,魏思荣得喊翊安一声姑母,喊齐棪姑父。
齐棪很钟意这个称呼,像把他跟翊安拴在了一起,“你倒嘴甜,早伶俐一些,何至于进来。”
魏思荣早悔的肠子都青了,“我冤啊姑父,全是姜易那小子找茬,我气不过才打他的。”
齐棪去看过了,姜易遭的罪不比他少,到底是先挑事的,又不姓魏。
“那姑娘就那么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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