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 / 3)
夜里睡着,也总是梦见金戈铁马,梦见带着兄弟们杀敌的情形。可有什么用?呢,皇帝铁了心要扳倒他,绝不可能让他再带兵。“都回去吧,以后再说。”
“我?们还能往哪儿回去?”刘朴急了,“我?家就在北边,我?爹娘老子、老婆孩子都在那边,等?戎狄打过来,他们还能活吗?王爷,弟兄们跟着你这?么多年,大家伙儿都等?着你哪,只要你发话?,兄弟们不怕死,我?们都敢回去拼命!”
“刘兄弟,不是王爷不想回去,眼下形势不好,王爷也一直在想办法。”廖延极力安抚着,“陛下不松口,眼下只能稍安勿躁,等?战报传来以后再做决断。”
“等?战报来了,黄花菜都凉了!什么劳什子陛下,要不是王爷这?么多年保着他,他当个屁的皇帝,戎狄早打到京城来了!”刘朴粗野汉子,最是憋不住话?,“还不如反了!弟兄们拥王爷做皇帝,不受这?口鸟气!”
四周一时?鸦雀无?声?,元贞冷冷站着,廖延厉声?喝道:“住口!”
刘朴果然闭了嘴,廖延低着声?音叱道:“你可知道这?些话?会置王爷于什么境地?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以后再不可提起,连想都不要想!”
元贞一言不发,在黑暗中打量眼前的人,太?黑了,看不清神色,但这?山上也未必固若金汤,说不定里面,就有祁钰的眼线。祁钰怕的不就是这?个吗?这?般压着防着,可不就是怕他兵权在手,黄袍加身吗。真是无?聊,就好像这?个皇帝,谁都想着抢着似的。
迈步往前走:“都回去,等?我?消息。”
早有侍从牵过了马,元贞一跃而上,回头叫一声?:“廖延。”
催马往前行去,廖延拍马跟着,走上山道,灯笼照着,一丛丛高高低低的衰草,元贞低声?道:“好好看着山上,尤其?是夫人的安全。”
“是。”廖延答应着,试探着,“夫人应该已经?知道了主?上的意思,似乎有些不快,但也没说什么。”
元贞沉默着。并不是想软禁她,但他现在不在家,就怕出什么纰漏,况且上次她那一跑,也着实让他吃惊害怕,她又知道了他曾经?卑劣的居心。无?论如何都不能冒险,先留住她,等?他回来再说。
“刘朴的话?,”廖延含糊着说辞,“虽是粗话?,但如今这?样任人宰割也不是长法。况且陛下膝下也有几位皇子。”
元贞明白他的暗示,有皇子,就可以扶持一个,甚至连皇帝也都不必留。十多年前在宫中相扶相伴的情形一段段闪过眼前,他从不是什么野心勃勃的人,便是打仗,也不过是有这?个能耐,不过是知道,唯有自己立起来了,才能给母亲撑腰,一步步走到现在,他问心无?愧,少年时?答应过祁钰的他都做到了,可换来了什么。
元贞望着黑沉沉的前路。思绪纷乱着,索性抛开了不再想,吩咐道:“守住山上,夫人那里,不得有任何差池。”
“是。”廖延有些失望,“北境那边怎么处置?”
“让王之盯着,所有战况我?都要知道。”元贞加上一鞭,照夜白甩开四蹄,飞一般地跑远了。
王之,祁钰先前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如今在冯大年手下,只不过祁钰和冯大年都不知道,王之早已倒戈。他虽然不怎么理会这?些心术计谋,可也不是不懂,更何况廖延这?些人出身世家,数百年积淀,人心官场,哪一样不是玩得精熟。
祁钰防着他,他又何尝不曾防着祁钰。兄弟一场,如今仇敌一般,可笑。元贞又加上一鞭,在清寒夜色中默默驰骋。仗打了一天多,按经?验来说,新的战报今天应该就能到,有他这?些年精心cao练出来的部队,还有那些辅助保障的文?官,
烛光摇摇晃晃的, 罩在琉璃罩子里,元贞瞥一眼:“这?么一大早,陛下好兴致。”
黑灯瞎火堵在屋里等了这?么久,真是煞费苦心。假如?他今天不回来, 还真是很?想看看祁钰白等一场后, 脸上是什么表情。
祁钰听出来讽刺的意思?,不过此时心情大好, 便只是笑吟吟的说了下去:“一大早就收到?了北边的捷报, 想着你肯定也惦记着,特地过来说给你听, 没想到?你竟然不在,去了哪里?”
捷报。所以这?第一仗,冯大年果然打赢了。皇帝这?是迫不及待来向他炫耀,紧跟着的,应该还有?报复。元贞笑了下:“回家。”
果然是回去了,他对那个新婚夫人,竟然如?此上心。但也许,是回去布置吧, 毕竟仗已经打起来了, 他能不能翻身,也都要看这?次有?没有?机会,近来朝中跳出来那么多支持他的人,未必不是他暗中运作的缘故。祁钰悠悠看着元贞:“让朕怎么说你呢?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朕对你已经是网开一面, 你却还是这?么我?行我?素, 拘押期间擅自外?出是欺君之罪,这?次连朕也不能再偏袒你。”
心里一阵痛快。元贞倚仗的是什么?无非是能打仗, 如?今冯大年也胜了,可见打仗这?事,并不是非他不可。“来人!”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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