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 / 3)
的偏厅。
元贞没有露面,王府长史官廖延命人上了茶:“王爷有些公务,命我接待计翰林,王爷还说都是自己人,翰林不必客气。”
计延宗有些失望。以元贞的权势,能得他扶持自然比什么吏部周侍郎之类有用的多,但元贞或者是性子散淡,或者是存心考验,这半年里他屡次求见,元贞统共只见了三四次。不过,元贞既然当他是自己人。计延宗笑得温润:“王爷百忙之中还记挂着仆,仆不胜惶恐感激。”
明雪霁低着头坐在身侧,抿了一口茶水。
上好的罗岕茶,清、雅、轻,却又掺着一丝不该有的燥气,明雪霁禁不住皱了皱眉。
廖延早已看见了,问道:“明夫人可是吃不惯这茶?”
明雪霁吓了一跳,慌张着放下茶碗:“没,没有,很好。”
“这是罗岕地方昨日贡上的新茶,我也是头一遭吃,”廖延说着也抿了一口,摇了摇头,“奇怪,似乎有些燥气,不知是什么缘故?这煎茶的水取自雾泉,按理说不该有的。”
他又尝了一口,笑问道:“听说明夫人家中做着茶叶生意,想来对茶道甚是精通,可否指点一二?”
他言谈温和平易,说起茶道又似十分精通,明雪霁不知不觉间,放下了惧怕:“最近天太热,再好的泉水也难免带着热燥气,这茶我尝着应当是秋茶,秋茶本来味儿就轻,越发压不住,若是想要合适,最好先淘几遍泉水,去尽泥沙,然后等子时前后,一天里新泉涌出的时候取水,盛水最好用磁坛磁瓮,用泉眼附近的鹅卵石垫底,一路轻拿轻放不要颠簸,这样的泉水才最清最冽,没有热燥气。”
这是母亲在世时教她的,母亲最擅长茶道,天下稍有名头的茶叶、泉水都是一尝便知,她从小就跟着母亲看茶品茶,多少也学了点皮毛,母亲过世后虽然再没人教她,但明家一直做着茶叶生意,家里好茶不缺,她又时常服侍父亲和继母品茶,手艺并没有丢。
明雪霁说着,抬眼看见廖延微带惊讶的神色,看见计延宗压低的眉头,顿时一惊,连忙闭了嘴。
“明夫人真乃茶道大家,佩服佩服。”廖延收了惊讶,含笑拱手,“我这就吩咐他们照着去办,改日再请贤伉俪过来品茶。”
这是要送客了。明雪霁连忙起身,计延宗跟着站起,作别后出门,低声道:“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庭前侍立的仆从突然都躬身行礼:“参见王爷!”
明雪霁一个激灵,抬头时,元贞慢慢走了过来。
一身绛纱衣袍,越发显得剑眉星目,如山如岳,如松如柏。他神色淡淡的并没有如何,却自有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势,让人不敢直视。明雪霁连忙低了头,避在道边默默行礼。
“王爷,”计延宗快步迎上去,含笑作揖,“昨日恩赐,下官特来谢恩。”
元贞略一点头,迈步往前。
明雪霁低着头,下垂的视线里看见他绛色衣袍的下摆,玄色丝鞋绣着云纹,不紧不慢向她走来。
丝鞋来至身前,又突然顿住,低沉的语声传入耳中:“那药,你没用?”
明雪霁一个哆嗦。
脑袋里嗡嗡直响,于无数混乱的思绪中,抽出一丝清明。
那药,是元贞给她的。
他看见了她的腿,她的脚,看见她脚底有伤,特意送药给她。
玄色丝鞋依旧停在眼前,明雪霁不敢回应,听见计延宗叫了声:“王爷。”
他想跟过来攀谈,又被元贞止住,明雪霁低着头,感觉到元贞锐利的目光停在她脸上:“你怕,计延宗知道。”
极低的语声,只够她听见,却像是千钧重负,压得明雪霁几乎站不住,紧跟着,听见元贞第三句话:“你的簪子,在我手里。”
绛色衣摆一晃,元贞离开了,明雪霁大口喘着气,明明是三伏天,脊背上却森森地冷起来。
他拿了她的簪子,他究竟要做什么?
“王爷跟你说了什么?”计延宗凑过来。
他一个字也没听见,满心狐疑:“王爷怎么会专门停下来跟你说话?”
他已经是极少有的,能入元贞眼的人。朝野上下想投靠元贞的不下百计,元贞大部分连见都懒得见,他当初能够投靠上来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这半年里千方百计接近,也只得元贞三四次接见,话都没能说上几句,所以元贞,为什么会专门停下来,跟个微不足道的后宅妇人说话?
“没,没有,”明雪霁声音打着颤,又怕他看出破绽,拼命稳住,“我不知道,我太紧张,什么也没听见。”
“真没听见?”计延宗似信非信。
他亲眼看见元贞停步,亲眼看见元贞低着眼嘴角微动,明明是在说话,只不过元贞威势迫人,他并不敢跟上来偷听:“我看王爷跟你说了挺久。”
“我不知道,我脑子里嗡嗡直响,一个字都没听见。”明雪霁死死掐着手心。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撒谎,愧疚加上惶恐,几乎要将她压垮。可她不敢说实话,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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