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 / 3)
”
池灿脚下趔趄,腿一软就被推到了李景恪面前,差点摔倒。
李景恪依然只是看着,像是置身事外的过路人。
“怎么说这也是你弟弟,要是没人接走,那就只有等他爸爸从北京回来再说了。”三姑哀叹着说道。
众人看好戏一般都在等着回答,可能心里会嗟叹别人的命运,但没人愿意平白接手一个累赘。
李景恪这个过路人沉默半晌,嘴角挂着点淡淡的笑意,终于开口道:“你们姓池的倒是惯会扔小孩的。”
“你——”
“我接他走,”李景恪一句话令愤愤不平的池家人不做声了,“之前所有的条件都算数吗?”
“算,当然算!”贺书记给他们勉强调解了大半天,头发都要多白三根,连忙应允,“可以签字画押。”
这么一看,是有着落了,有人拉着池灿让他赶紧给李景恪下跪磕头,池灿的书包被拽得歪斜,他拧着胳膊一把推开了那人,顿时自己摔倒在地上,和下跪磕头没什么区别似的。
“他爹还没死呢,别来折我的寿。”李景恪低头看着匍匐在水泥地上的小孩,黄衣服晃眼睛,李景恪提着他的书包肩带把人拉了起来。
没过多久,聚集在池家大伯这儿的人很快散去,回去了这一夜估计还有得四处说道。
池灿被从地上提起来后就一直垂着脑袋,因为他眼角流出了一点眼泪,意识到自己真的和没人要的垃圾一样,被从这里扔到那里。不要说有人宠爱,他连被人挑选的资格都没有了,需要签字画押才有了一点价值。
池灿回到出生地却像来了异乡。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他的家了。
李景恪今晚一晚上的时间都被浪费了,面无表情看着眼前垂着脑袋的人,说道:“叫什么名字。”
那颗低垂的脑袋黑不溜秋毛茸茸,在夜色下有些抖。
池灿没说话。
“池灿,”看着池灿随声音又抖了抖,李景恪从兜里掏出一包红河烟,抽了根点燃,“看来姓池也不一定有用啊。”
他吐了口烟,问池灿:“是要待在这里受折磨,还是跟我走,回去受折磨?”
烟味有些呛人,李景恪开始倒数:“三,二,一。”
他耐心不多,低笑一声,转身走了。
周围瞬间空了,饥饿和寒冷令池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仿佛是求生的本能,他抬起头,红着眼睛急切地寻找着李景恪的背影,拔腿就追上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李景恪的手臂。
李景恪停下来,垂眼看着他说松手。
池灿背脊挺得笔直,昏黑的光线下只有一双眼睛透红泛着水光,好不可怜。池灿开口说了李景恪见到他以来的 可以不吃饭
“松手。”李景恪这一次放缓了语调,但依然复述道。
池灿松了松手,却没舍得放,揪着李景恪的外套袖口,眼神仓皇又有着难以言喻的绝望。
“去拿上你的行李过来,”李景恪看着他说,“只有五分钟,最后一次机会。”
这下池灿听懂了,他只愣了两秒,背着书包就上台阶往屋子里跑,急急忙忙中,余光里还看见了大伯家铁门上的那个凹陷处反着光。
池灿顾不上看充满烟熏味的屋子里还有谁,拖着他的小箱子就折返回去找李景恪,那个唯一答应了要收下他的人。
夜晚的乡间万籁俱寂,过了大伯家门前的池塘,非主干道上路灯都很少,池灿心情忐忑地迈步跟着走在后面,李景恪在他眼里变成了一团高大而黢黑的影子,只有手里夹着的烟冒出火星,随着步伐起伏像只飞动的红色萤火虫。
池灿很想问他们还要走多久,但能认清现实的聪明人仍然学会了紧闭嘴巴,不去招人讨厌,而是要惹人怜爱一点。
如果李景恪现在就把他扔在这荒郊野外里,他可能就得去天上见妈妈了。
虽然见妈妈很好,但池灿更想吃东西和躺进温暖的被窝里睡一觉。
出了这条蜿蜒曲折的分岔路,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池灿站在冷风口里瑟缩着肩膀,看李景恪去树下那一片黑漆漆的地方不知道要干什么,直到一束刺眼的强光打来,轰隆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眨眼间李景恪就骑着摩托车一晃而过,最后停靠在马路边。
“还不过来?”李景恪出声说道,声音在风里很冷。
“来了,哥哥。”池灿嗫嚅着,把箱子拖得噼里啪啦响。
李景恪像是等得不耐烦了,从车上下来,一把拿过他的箱子,弄得池灿又是一踉跄,显得冒冒失失的。
李景恪瞥他一眼:“这么喜欢给人磕头下跪?”
想起之前在大伯家门前的狼狈,池灿把书包肩带捏得很紧,呆呆站在一边等着,喉咙干涩没有说话。
李景恪敲了敲烟,吸完最后一口,说:“上来。”
终于弄好了,李景恪率先跨腿骑上摩托。
池灿双手抱着自己的书包,他的小箱子被捆放到了车座尾。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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