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1 / 3)
她轻声道,“那你不就真成野孩子了?”
他愣住,“我不是!”
她伸手,“来。”
他看了看她,还是伸手,让她牵自己出来。
她用手帕给他擦了眼泪,还有脸,最后是手,见他脸上有抓痕,手也是破的,应当同人打架了。
“他们欺负你了?”她问起。
沐兰亭没有应声,等于默认。
她认真同他道,“兰亭,他们是嫉妒父皇疼爱你。”
他眨了眨眼,“是吗?”
“不是吗?”
沐兰亭轻叹,“陛下对我很好。”
“那就是了。”她继续给他擦脸,“所以,并不是别人说你是野孩子,你就是,至少,在父皇眼里,你很重要。”
沐兰亭终于笑了,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可是,我还是会难过。”
“那就打回去!”
沐兰亭惊讶,瞪圆了眼。
她继续道,“打回去,让他们不敢再欺负你。”
“可是我很小……”
“很小怕什么?”她牵起他的手,一面说着话,一面往回走,“你总会长大的一天呀,等你长大,你就不怕他们了。”
他小手握紧她,“嗯,那等我长大,我也保护阿姐!”
她笑起来,“你保护我做什么?又没有人欺负我。兰亭,你应该做大将军,保家卫国,这样,就没有再会说你了。”
“我听阿姐的!”
夕阳西下,轻尘在落霞中轻舞,“阿姐,上次你丢的那枚绿宝石,我一定帮你寻一枚一样的。”
“好啊,男子汉,说到要做到!”
“我一定做到!”
……
涟韵收起思绪,手中的绿宝石上也沾染了血迹。
——陛下召我回京,不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吗?陛下怕定远侯不上钩,所以一定要我回京中,陛下是将我一道算计进去了,不是吗?
——陛下,其实你可以不用提起我娘亲的,我从来就没想过要觊觎你的皇位,你不必为了断了旁人的念头,在百官面前说起我母亲,她已经过世了。
——陛下,兰亭告退。日后,兰亭不会再回京了,陛下保重。
涟韵再次阖上指尖,喉间腥甜,剧烈得咳嗽起来。
大殿中,岑远正同涟卿一处,内侍官来了殿中,“太傅,陛下请太傅去寝殿说话。”
岑远和涟卿对视一面,内侍官会意,“陛下是说,先请殿下回东宫休息,明日再入宫面圣。”
那就是单独见岑远的意思。
“殿下先回东宫吧,我见了陛下就回。”岑远轻声,“没事。”
涟卿会意,“那我在书斋等你。”
“好。”等涟卿同何妈还有柯度一道离开殿中,岑远才同内侍官往寝殿去。
去寝殿的一路,岑远都有猜测天子单独见他,却没有涟卿的用意。
即便猜不全,也能猜到些许。
彻夜未眠,眼下又是白昼近晌午,天子不在寝殿中,而是在苑中的凉亭内落座。
内侍官上前通传,他见天子颔首。
他跟随折回的内侍官上前,“岑远见过陛下。”
“坐吧。”涟韵摆手,周围的内侍官和侍从都退下。
岑远刚落座,就听涟韵平静开口,“陈修远,朕知道你。”
岑远微怔,抬眸看她。
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淡声道,“从见 博弈
“敬平王,陈修远,你不是岑远。”涟韵一字一句,说得再清楚不过。
陈修远眸间的微讶与错愕,也在涟韵确认的语气中渐渐淡去,没应声,也没避讳。
涟韵缓缓放下茶盏,“罗逢中罗老大人是你的老师,燕韩的敬平王来京中,他怎么会不告诉朕一声?”
陈修远微微拢眉,是老师告诉天子的?
涟韵笑道,“你来西秦,罗老大人如果真要置身事外,他就不会告诉朕;他担心你安危,所以会知会朕一声。”
陈修远不由想起宋佑嘉入京一事。
他早前问过佑嘉,佑嘉自己并不知情。
但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他刚入京,岑远这个身份还需要屏障,佑嘉就恰好此时入京替母亲看望天子?
老师口中说此事与他并无瓜葛,即便他出事,老师也不会承认,但其实老师还是留了后手……
所以在他入京之前,天子应当就知晓他的身份,但第一次见天子的时候,天子就分毫没有表现出来。
想起昨晚宫宴上,先是世家你方唱罢我登场,再是后来定远侯的大义凛然,天子一直都很平静,话很少,近乎没怎么开口,但其实到最后才发现,诸事都在天子的掌握之中。
定远侯太过孤傲,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其实天子比谁的城府都深,也更懂得,韬光养晦,不鸣则已。
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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