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 / 3)
……
岑远想到他上次见她这样还是在寒光寺的时候,那时她险些被洛远安扣在禅房里,后来见到他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害怕,轻颤,也眼中藏了碎莹,但眼下,比那个时候更甚。
岑远明锐想到是刚才孟行提起淮阳局王府灭门之事……
岑远微怔,她是不是想起早前的事了?
早前陈蕴应当同她一道回过淮阳郡王府,因为在淮阳郡王府的废墟里捡到过陈蕴的犬牙镖,她是不是想起那个时候的事了?
难道,她那个时候在?
岑远皱眉,这个念头让他背后也渗出冷汗。
如果她当时在,那是亲眼目睹……
她咬唇看着他,情绪是有些不受控,他也凝眸看向她,猜到她想起的。
这样的场景下,她很难能真正平静。
平静需要时间。
她也很容易被人看出端倪,但眼下他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也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光从孟行刚才的抽丝剥茧来看,早前发生的事情恐怕比他,比魏相想象得还要再复杂得多。
她没同他单独照面提起之前,他要确保她的安全,以及不要再节外生枝……
孟行还在说话,此时安抚涟卿的情绪比听孟行的话更为重要。
岑远耐性看着她,朝着她微微摇头,一点点示意她平静下来,也看她慢慢平静下来,让她别动声色。
她方才一直在颤抖着,直到看到岑远熟悉的眼神,动作,她才渐渐心中安稳,慢慢回过神来。
她方才是陷入记忆当中,被情绪左右,失了判断。这里是大殿,即便想起来任何事情,在这样未知的场合里也不能轻易表露出来……
淮阳郡王府是被人灭口的,她记不得,所以她到现在也安然无恙;她若是记得,未必会像眼下一样安稳。岑远告诉过她,今日就是天塌下来也要不行于色,她有很多想同岑远说的话,但眼下不能被人看出端倪。
涟卿深呼吸,一点点让自己平静下来。
岑远见涟卿眸间慢慢平静下来,心中也长舒了一口气,而后收回目光。
涟卿是应当想起什么了,她能像眼下这样已经难得。
但再如何,也比不过今日殿中的这些老狐狸。
不管是谁,这个时候将御史台推出来,今日应当远不止与此……
他原本是想好好看场好戏,借着这样难得的机会,好好将今日殿中露脸的,不愿露脸的都细下观察一番,日后就心中有数了。
但眼下看,方才孟行的话让涟卿想起一些难受的事,她早前没经历这样的场合,眼下这样已经不容易,他不想看她再在殿上如坐针毡。
那就扇一道风,点一把火,让火势烧旺些,不用慢慢等火苗蹿到最高处。
于是孟行正好说完,刚要继续下一句,岑远适时开口,温和儒雅说道,“孟大人,既然十余年前,专门负责司查景王余孽的冯志远冯老大人当年没有查到淮阳郡王府的消息,去年立储之后,有人将密信送至大理寺处也不了了之,事后常玉常老大人也很快病逝,这些事情被压了下来,环环相扣,密不透风。那孟大人,你是御史台官员,你从何得来的这些消息,还有这些证词画押?”
岑远没有起身,只是在座位上开口。
但他说完,也朝着孟行颔首致意,礼貌笑意。
孟行想开口,又欲言又止。
殿中也忽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是,太傅是说到正题上了,如果早前专司此事的巡察使没有得到消息,大理寺卿也出了纰漏,孟行一个小小的御史台,去到御史台的时间也不长,他是如何知晓连大理寺方寺卿都不知晓的事情的?
天子的目光再次抬起,这次是看向岑远,眉头微拢。
自岑远入宫以来,为人处世都一向低调。明日东宫就要临政,他应当一直都在尽量避免风头,也不想引人注目。
天子是没想到过他方才会开口,所以不由多看了他和涟卿一眼。
永昌侯等人也纷纷将目光投在岑远身上。
岑远是罗逢中老大人的关门弟子,也是太傅,岑远入京的日子不长,但东宫变化很大,他为人却低调,即便早前遇刺,也不懂声色。
这个人不容小觑。
众目睽睽下,岑远笑了笑,探究看他,“御史台职责,上谏天子,下达百姓,是朝中明镜。今日天子生辰,赴宴的多是各地诸侯,世家,还有朝中官吏,军中将领,孟大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但看模样,御史台主事的郭老大人尚且不清楚此事,而孟大人却如此笃定,应当是有出处吧?”
急什么
岑远的语气温和,不愠不火,而且温雅里带了风清月朗,也问得直接坦荡,正中关键,并无早前永昌侯,宜安郡王等人的居高临下,揶揄嘲讽,反倒让人信服。
岑远是太子太傅,负责日常对东宫的教导,他要维护东宫的利益原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无需遮掩。
站在旁人的立场,反倒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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