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 / 2)
周围有往来的官吏,都朝她问候。
她也循礼颔首时,余光瞥到苑中的一道身影,撑着伞,却与旁人都不同。
她不由转眸。
是岑远,正撑着一把油纸伞,缓步上前,一袭天青色的锦袍趁得身型颀长挺拔,却在周遭的烟雨蒙蒙里显得干净,又好看。
烟雨层层里,雨滴顺着油纸伞滴下,仿佛在雨天特有的动人与柔和里,剪影出一道温和的轮廓,五官精致,犹若镌刻,衣领处一丝不苟透着说不出的禁欲,一手撑伞,一手覆在身后,在淡然宁静的雨声里,翩然出尘,又透着说不出的撩人心扉,动人心魄……
涟卿忘了收回目光,他自雨中而来,抬眸看她的时候,她想起初见他时,他眸间藏了荣华万千,让周遭黯然失色。
等到屋檐下,岑远将伞交给政事堂的侍从,又伸手,轻轻拂去了锦袍上的雨水和尘埃,好看得一塌糊涂。
涟卿再次收起目光,“你怎么来了?”
她明知他是来见魏相的,但下意识还是问出口。
“我来见魏相。”他声音很轻,却在雨声的承托中,温和好听。
周围官袍或驻足,或回首,或抬眸,纷纷打量着他。
自太傅抵京之后,一直都客居在东宫的千水别苑当中,这还是初次在正式的场合露面,所以格外引人注目。
太傅姓岑,名远,早前就是国中名士,又师从罗逢中洛老大人,是罗老大人的关门弟子。
早前关于岑远的传闻不多,但大抵都是学富五车,相貌清朗,今日一见,却未想到这般芝兰玉树,让人印象深刻……
“我,等你?”涟卿轻声,看了他一眼过后,又目光微垂,有些不敢再看他。
他温声道,“不用,今日见魏相恐怕要多些时候,应当回去得晚。明日还要去鸣山,殿下先回吧,不必等我了。”
“好。”她轻声。
正好柯度折回,将伞撑开。
“那我先回东宫了。”她再次抬眸看他。
他颔首,“嗯,今晚不用等我,今日没有课。”
她也轻嗯一声,仿佛夏日的烟雨里,声音中都带了些许心动与潮湿。
柯度撑伞替她遮雨,涟卿行至苑中,脚下又缓缓驻足,回望身后,方才同他一道的屋檐处,不难找……
在人群中,分明一身再普通不过的天青色衣裳,却要比周遭各色的耀眼朝服更清雅绝尘。
她凝眸看他的时候,他许是余光也察觉些许。
趁着周围有人问候,他也转眸看她。
分明都没说话,却似所有的话,都藏在这烟雨色下的抬眸一瞥里。
雨声如厮,藏了韶华。
……
“殿下?”柯度见雨下大了,去留堂外的苑子有些积水。
柯度怕她的衣裳和鞋子都在雨中沾湿,夏日里染上风寒,遂提醒了一声。
涟卿这才转眸,目光淡淡垂下,“走吧。”
远处,他亦收回目光。
马车驶过青石板路,车轮碾得地面咯吱作响。
马车中,涟卿还在想着刚才的一幕。
她从未见过一个人,在烟雨色里,举手投足,都透着说不出的风华……
涟漪
岑远不在,涟卿便一直窝在自己寝殿内的书房内做岑远布置的功课。
其实早前一直如此,但凡老师布置的功课,她大都是在寝殿的书房内完成。
千水别苑那处阴凉,她有些时候会去那里的书斋纳凉看书,但要做功课还是会回到书房内,做到很晚,困的时候直接歇下。
她夜里总被梦魇惊醒,在寝殿内做功课的好处就是困得时候可以早些入睡,不必再折腾。
但自从岑远来了东宫,梦魇慢慢去了,她也渐渐习惯同他在千水别苑的书斋内一道说起时政,抄书,听他讲书,或者是做他布置的功课,一直到很晚才回。
慢慢的,在寝殿内,她大都是简单复习下当日学到的,做些心得和摘抄,夜里不必到很晚,所以也睡得好。
放在平日里,眼下这个时辰,她应当是同岑远一道在书斋中讨论时政的。今日他不在,她自己在寝殿书房中,忽然有那么些不习惯。
将功课做完,时间仿佛还早。
黄昏初至,华灯初上,远处的落下在轻尘中轻舞着……
她随手翻了翻案几上的书册,其实已经看不大进去了,只能佯装他还在身后,她自己抄书静心。
这趟要去鸣山五六日,何妈领着几个宫女和内侍在收拾去鸣山的用度。
寝殿中,也多了些笑声传来,同早前比,像是多了几分暖意和温情在,不像早前那样冷冰冰的。
起初的时候,‘没想好’还老老实实在她脚下打盹儿,她抄书,它也不吵。
后来就不行了,一会儿往她怀里蹿,一会儿跳上案几,再一会儿更过分,直接蹲在她书册上,然后一蜷。
涟卿抱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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