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 / 2)
郭维应道,“昨日夜里。”
昨日夜里,怎么会?
涟卿心中意外,但忽然,她又想起她问他怎么赶来寒光寺的时候,他提过一声夜马。他昨日是破晓离开的,如果昼夜不停,是有可能在夜里赶回京中……
郭维继续道,“殿下,这次寒山寺的行刺恐怕就是冲着殿下来的,先是刺杀上君混淆视线,然后想掳劫殿下,但寒光寺戒备森严,应当是当时险些被发现,所以没有得手,但东宫那处,便有人朝太傅下手了。”
郭维点破,“在殿下这处失手,所以动了杀太傅的念头,应当是在预谋之中……”
——回京听到什么事都别怕。我要脱身,也要善后。
涟卿心中忐忑着。
不确定是岑远在掩人耳目,还是真的出事了?
“太傅受伤了吗?”涟卿问起。
郭维不得不开口,“左肩中了一剑,应当是冲着心口取人性命去的,太傅侥幸避开了,但左肩还是险些被刺穿,太医看过,怕是要将养些时候。”
涟卿没说话了。
左肩险些被刺穿,怕是要将养些时候……
是伤得有些重。
这些字眼从郭维口中说出的时候,每一声都似尖锐的沉石压在心底,沉重又压抑着。
……
回到马车上,涟卿心不在焉,也再睡不着了。
怀中抱着‘没想好’,做什么事情都静不心来,翻书也是。
昨晚她才觉得回京路上,时间过得很慢,但眼下反而很快,恍惚出神间,似是就已经抵京了。
千水别苑中,陈壁搭手替陈修远拢上那件湖蓝色的外袍。
他左肩这处确实伤得很重,抬不起手来穿衣,但又都是皮外伤,将养就能好。
陈壁忧心,“主上……”
陈修远沉声道,“是冲我来的,我面子真不小。”
陈壁叹道,“主上怎么不避开?”
陈修远看他,“岑远能避得开那一剑吗?”
陈壁:“……”
陈修远靠回身后的引枕,淡声道,“对方不是来杀我的,是来试探我虚实的。我真要避开了,眼下就不止是麻烦事;我避不开,这事就过了。”
陈壁叹气,“可是主上才来京中几日?”
陈修远垂眸,“是啊,我才来几日就出了这种事,这里还是东宫,涟卿早前睡过一日安稳觉吗?”
陈壁语塞。
思绪间,有内侍官入内,“太傅,殿下来了。”
陈修远错愕,这么快?
屏风后脚步声传来,他转眸看她。
涟卿也刚好入了屋中,绕过屏风,口中还在轻轻喘着气,是方才一路都尽量克制了,可还是忍不住快步,额头挂着细汗,细汗也顺着鬓间滑到修颈处。
陈修远愣住。
而岑远这身湖蓝色的衣裳,也同样让涟卿整个人怔住,骤然心悸。
好似现实与梦境忽然交织在一处,强烈得冲击着。
那道湖蓝色的身影护着她,胸膛被利剑刺穿,鲜血浸透了胸前的衣裳,也顺着宽大的袖袍滴落下来,他一手撑地,将她同身后隔开,沉声朝她道,“跑,小尾巴,跑……”
她一直看不清他的脸,只记得他的声音。
眼下,她好似渐渐看清了……
他身后漆黑的暗巷亮起火光,他一手拄剑,另一只手推开她,“听话,走……”
他抬眸看她。
她眼眶慢慢红了。
岑远……
循循善诱
陈修远安静看着她。看她看着他出神,然后眼眶微红,鼻尖也跟着微红,他眸间的意外渐渐散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主动避开她的目光。
他见不惯她哭。
眼下也是……
他平静问道,“殿下没去宫中吗?”
涟卿才回过神来。
刚才脑海里都是他这身湖蓝色的衣裳,还有梦里场景,那个人是岑远……
涟卿眼下才察觉到眸间温润,也意识到她方才应当一直盯着对方看,还当着一侧陈壁的面。
“去了,回来了。”她应声。
涟卿余光瞥过,见陈壁在一侧‘专心’得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好像什么都没看见。
陈修远转眸,“出去吧,我同殿下说会儿话。”
“哦!”陈壁巴不得,一转身,似一条泥鳅一样溜了出去。
陈修远收回目光。
涟卿的确是先去了一趟宫中,也在寝殿中见了天子。
寒光寺的细致情况,郭将军早前就让人呈禀了天子。天子见了她,也是安抚,然后问了她几句,有没有被吓倒,有没有旁的事之类的,最后同她说起东宫出了些事,让她先回东宫看看岑远,所以她才回得这么快。
她也确实惦记他。
涟卿上前,在床沿边落座。
放平日里未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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