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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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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许清元从牢房转移至一处隐蔽的宅院中,隐蔽囚禁,路上看着再次见到的天光,她不禁被晃的遮住了双眼。

在宅子中生活环境改善许多,许清元好好把自己洗刷一番,闲着无事,便开始从头仔细梳理起这件持续数十年的惊天舞弊案。

她最初觉得这其中有不对劲,是因为卢稷对《曲衡相书》的普及率认知与绝大多数考生出现误差,但当时她还没有联想到这么远,猜测的方向只是卢稷此人确实有天才脑瓜,加上为人浅薄,喜欢显示自己的不同而已。

但当她为明白自己的不足去买《曲衡相书》之时,才知道它冷门到什么地步,尤其是在书店角落看见那本书落满灰尘之时,心中的疑惑更增加一分。而随即发现的归鹤先生的批注版本更是让这件事在她脑中那道罪与非罪的白□□线上反复横跳。

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有猫腻。

为满足自己的职业病和好奇心,许清元熬夜看完归鹤先生批注的版本,而从只言片语中,许清元捕捉到一些关键信息。

比如归鹤先生曾提到过自己有一位忘年交,可惜朋友视物模糊,眼睛容易疲劳,看起来无神,影响面相,显示出晚景凄凉的预兆,还提过省城有位姓张的大夫善治此疾,并表示将来或可带朋友去看诊。

但从她之后购买的卢邵元所写游记、诗文中看,他曾多次隐晦提及自己患有眼疾,但在后来的某篇杂文中却直白地写道经过金针拨障术的治疗,自己眼疾已愈。

根据尹维所写症状,这种病应该是圆翳内障,也就是现代的白内障,而这种病一般老年人才容易出现,他说的忘年交真实身份存疑。而金针拨障术更是古代治疗白内障的著名疗法,两人的信息出现重合。

在跟北都书院学生元向文的对话中,她得知:归鹤、溧阳两位本省大儒事业上存在竞争关系,水火难容。似乎跟上面的推断出现矛盾。

如果仅仅是这样而已,她可能还会猜测是巧合。

但最关键的一点是,归鹤先生每六年收一批亲传弟子,这与他担任乡试考官的间隔一模一样,而根据许清元后来探听到的消息,卢稷的爹也会定期收少量学生,虽然时间不是完全一样,但单位扩展到年的话,也是六年一次。而这些学生的科举通过率明显比普通学生高出一截。

其实在参加乡试前,许清元做往年真题的时候发现,每次北邑省乡试都会有一道题是比较偏、怪的,而考生们也逐渐习以为常,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起初许清元也认为这属于高考数学试卷中最后一道题那样的存在。

但当得知上述所有信息之后,许清元带着合理的怀疑和推测,在出榜前半个月内,详详细细把所有疑点列成表格,两相对比。

她越写越发现他们之间总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最终完成表格后,许清元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本朝对于科举的规定是,地方乡试必须吸纳本地山长、耆儒参与考试出题、判卷,而归鹤和溧阳是北邑省仅有的两位能上的了台面的大儒,每六年就会参与一次乡试,几乎没有例外情况。两人之前的关系如何她并不清楚,也不重要,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达成合作,一方事先将自己会出的题目或出题范围透露给另一方,另一方借此预知考题,从而提高门下学生的通过率,吸纳更多蜂拥而来想要拜师的学生,但亲自教授的学生人数不会太多,一方面可以借此提高束脩,另一方面也能将这件事缩小在有限的几个人之间,以免被人发觉。高入榜率又给两人带来极高的声望,乡试考官的地位稳如泰山,两人逐渐成为北邑省的地方性学阀,暗中把持乡试数十年。

这样说起来,怪不得今年除了卢稷没有其他卢邵元的弟子参加乡试,也怪不得要让卢稷等那么久才允许他来赶考。

一切都是为了给儿子铺路啊,真是用心良苦,许清元心中冷笑。

看卢稷的样子,他似乎还被蒙在鼓里,所以放榜那日才会如此坦然高傲,不可一世。

不过事情后来的发展出乎许清元的的意料,她还没来得及去揭发他们,却反被抓入大牢,直到被提审时才有机会将事情和盘托出。

许清元在交出笔录的那一刻就仔细观察过黄嘉年的表情,他的脸上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兴奋,那种接到大案子的兴奋。

她相信只要顺着自己提供的线索去查证,黄嘉年一定会起疑心,一旦有了疑心,他自己便会尽力调查。

黄嘉年这种在长辈阴影下长大的人才,是最想证明自己的人,升的这么快,难道他会不心虚?许清元给他的可是件大案子,如果办得好定是要添上一笔不斐的功绩,他不会不心动的。

宅中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看守的士兵对她不是原来趾高气昂的样子,反而十分客气,许清元逐渐从在牢中的防备状态慢慢松弛下来。而等她发现这一点之后,立马反思己身,重新拾起谨慎小心,内心不断提醒自己这有可能是一种变相的糖衣炮弹。

她的囚禁日渐宽松,士兵甚至会主动帮她买书来看,许清元现在有点分不清这是即将放人还是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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