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3 / 4)
。”
……
这人真的很神,要是他不那么可怖吓人,就更好了。
沈崇崖心中长叹一声。
“可是大人,咱们两个也是螳臂当车啊……”杨敷怀说道,“那姓卓的在朝中不说只手遮天,也早有了自己的气候,又声名权势俱在,犹如红日当头,大人勿恼,您……是他的属下,我嘛,一个不入流的刺史罢了,我俩又能奈他何?”
“我们两个当然不足,但吏部在考课大年从来都是得罪人的事,加之前些日子因铨选与吏学的瓜葛,姓卓的已然在朝中得罪不少大员勋门,我既然来你这里,便是已然有数,焉知这些人还撼动不了姓卓的么?”
“他们都……都愿意一试?”
“自然愿意,还有些如同杨刺史一般的地方官吏,皆吃了姓卓的亏,他们未必没有门路,有些也已交待给我,我不过是借着职务之便,好做联络,只是有一点……”
看着沈崇崖晦暗不明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杨敷怀立即凑前低声道:“求大人提点下官!下官必然不会令大人遗憾。”
沈崇崖这才拿起已凉的茶盏,慢腾腾闻香啜引后才道:“你在吏部如今已挂了名,那几个御史台的阎王坐下小鬼恨不得此次考课独领风骚,拿出几个案子来证明他们雷厉风行,好在圣上面前邀功论赏,你猜我为何而来?若不是他们逼得紧,我很苦在这节骨眼上乱跑乱颠?个人有个人的苦衷啊……然而你如若真成了御史台祭旗的那个,我是不敢为你牵线搭桥的。”
“此事真如此严重么?”杨敷怀本以为沈崇崖正是为此而来,却没想还有意外收获,然而听这话锋一转里的意思,却仍是影响颇大,他犹如当头冷水淋下,心道如果能报复卓思衡当然是好,若是不能,就算借着沈崇崖搭上帝京权贵的线,也不失为一条通天坦途,他必须问清楚!
“你身染污垢,要让姓卓的反打一手当做破绽,咱们这一摊子人难不成都跟你一道祭旗不成?”沈崇崖冷声道,“先解决干净自己的事再议其他吧,杨刺史。”
“还请大人为我指点迷津!伊津郡上考课前后不一此次真是有难言之隐啊!手下办事不力又不听我管教自领其意,下官又能如何!大人,请帮帮下官吧!”
杨敷怀也不知是真急了还是老奸巨猾装得着急,沈崇崖实在看不出来,于是他只按照卓思衡给的思路演下去道:“我有心帮你,是为扳倒姓卓的添一份助益,但如今确实有心无力啊……”
希望这个长声拖得足够长了。
杨敷怀摸爬滚打多年,如何不知言中深意,听见此话,他便彻底放下心来,自一旁取出幅字来,双手奉上:“下官拙墨,请大人赐教。”
这是卓思衡没有教过的。
为什么是让我看字啊!银子呢!不是要给银票么?
沈崇崖慌了。自走进门内,一切事态都与卓思衡昨夜预言般的判断如出一辙,他当然只需回忆就能完成交待,可此时,卓思衡的吩咐就只有无论他给了你什么,都不要多问,收下就是……可这只是幅字,真的是卓大人要得东西么?
他竭尽全力才稳住心神,也没露出不耐,只假装稳若泰山,为思考拖延时间接过书作细看。杨敷怀所书乃是唐人秦韬玉名篇《贫女》一诗,读书之人几乎人人会咏诵,并无特意,字也就那样,谈不上多好,若真行贿拿出诚意,像平息考课大年错弊这样的事,怎么也得值苏黄米蔡之一幅吧?
沈崇崖还是生平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差事紧要遭到了轻视,姓杨的把吏部当什么了?发觉自己已是带入到贪官污吏索贿心态的沈崇崖赶紧回神,他虽不明白,但他还得努力伪装,想着卓思衡所言的不变应万变之法,只略略点头,也不假辞色,平和道:“杨刺史之字颇有欧阳信本之劲险峻峰,至京中亦能与诸士大夫争一殊色。”
希望欧阳询今晚不要来找他梦中怒骂……他沈崇崖万般无奈才想出自己临过的帖子搬出大家说事,可真没有诋毁的意思啊!
“那我便着人立即装裱此字,请大人笑纳,将其带回京中。”杨敷怀也不似方才那样急切了,笑容十分四平八稳,颇有精通此道的老辣风采。
卓大人说得是照单全收,那就收了吧……
沈崇崖略点点头,不敢开口再要,心中极其忐忑焦虑,维持面容沉稳已是要竭尽全力了。
“大人……可知京中有一金石字画小店名叫集雅斋?”杨敷却在这时猝不及防问了他一个问题。
集雅斋?沈崇崖记得,此间书斋也叫这个名字,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关联?
无人指点,沈崇崖觉得心眼根本不够用,他后悔考科举已是来不及了,唯有竭尽思力,想出或许此事与行贿有什么关联,他不敢确认,便仿效卓思衡教他说话时所言的模棱两可反问式照猫画虎了回一句:“我于字画之上并无甚研究,但若是杨刺史觉得此地甚好,我去一探看又有何妨?”
此话一出,杨敷怀当即大喜,他取出一方小印,在方才自己所书的《贫女》一诗落款日期处轻轻一压,留下方“闲中集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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