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2 / 3)
的兄弟一蹶不振,离开北地回了京城。你妻子伤心过度,本就因为战乱劳损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你的小儿子生下来哭都哭得弱,你见着就不喜欢。”
“我何时说过不喜欢你!”江霖一拳砸在床板上,床板震动,掩住了他话音中的哽咽嘶哑,“你,你怎么就不能明白……”
江炽没什么情绪波动,又倒了杯凉茶。他发觉自己今夜定将无眠,抽出袖中的小药瓶往茶里撒了点粉末。
江霖听到点动静下意识想要回头看看,但满脸泪痕之下,到底没回头。
江炽喝了茶,继续说道:“我明白你,但你从不明白我。你那天在马场上和余采晟说的话,其实我都听见了。江霖,你难道要求我听到你说,如果有了大哥就不会有我存在这种话,我要一点都不失望难过吗?”
“我这一生,短短十六年,只有那三年无知无觉的时候最幸福。母亲疼爱,父亲关爱,所有人都待我很好。我想怪你,甚至也想怪母亲。怪你为何永远对我不满意,要对我那么苛刻,怪母亲既然要生我,为什么不给我一副好身体。可凭心而言,你确实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对我好,对吧?至少是你以为的好……母亲,母亲她能有什么办法,天底下不会有娘希望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就有一副差身体。”
“我恨你,恨江灼,但怪不了你,怪不了江灼。我杀了江灼,你一定恨我,一定怪我,一定想要杀了我给他报仇。这其实都无所谓。江霖,这辈子是你欠我的,你承认吗?”
江霖对月泣不成声,他启口想说话,偏偏开不了口。
江灼是他一生的痛,江炽又何尝不是……
江炽得不到他的回答,他看到父亲的影子在月光下微微颤动着。
他把那点茶喝尽了,终于觉得无话可说,起身要离开。
走到门口时,江霖又沉又哑的声音传来:“……你要是愿意,我们把辛鞘的罪名洗了,我们把兵符上交,把江家军都还给朝廷。我带你回连州,你娘也去,不回来了。”
许是因为用了点软骨散,江炽感到十分疲惫。
“他的罪名能洗,我的不能。你不可能忘记我对辛鞘做的事,我也不可能忘记你曾说过的话。你现在放弃江家军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心里那点愧疚。我已不在乎你这点愧疚了,你自己好好留着吧。等明日进了通州,后面十几日我会安排好一切。入京之后,我替你到金銮殿上呈报述职,所有我暗中安插的兵马都会涌入。若我能平安出来,那大局可定。”
江炽拉开门又关上,脚步片刻未停,回了自己的房。
江霖已追到了门前,手放在门框上,始终没能打开。
他蹲下身,神情痛苦地又哭又笑。
哭自己再不能留住这个儿子,笑自己这些年竟白活一世。
他撑着身体走回桌前,在江炽方才坐过的位置上坐下了。江炽刚用过的茶盏还搁在面前,江霖从这个角度往窗外看,看到月已西移,快要被窗框完全挡住了。
桌上似乎有一点极细的粉末,不像是灰尘。
江霖知道这是什么。
软骨散,助眠之物。
江炽是多大的时候开始食用的?
十岁,他让他连杀三个鞑靼俘虏,自那夜之后,他开始整夜整夜地做噩梦,每晚不得安宁。
军医看诊,面露难色地说是被吓着了。
江霖那时觉得耻辱,他自己也是几岁的时候就见过死人、整天耍着刀剑说要保家卫国的,可生出的儿子却怕血怕肉,见人杀鸡都要躲。
军医给了他软骨散,叮嘱切莫多食,每次拿手指捻一点的分量就够了,江炽那时还笑说,就是小时候父亲给他捻核桃碎那样的分量吧。
他笑不出来,江炽见他不笑,便也收了笑。
无限悲哀涌来,江霖压抑地捂住脸,在渐渐消失于窗前的月光下流着泪。
他开门,悄步走到江炽房门前,总想像以前那样偷偷地潜进去看看他,看看他身上的伤,看看他是不是又在装睡。
明知这或许是此生中最后一次机会,江霖却再推不开门了。
京城夜色无边,公主府内疏影横斜。给自己洗完澡之后,楚言枝叫红裳换了水,让狼奴也去洗,狼奴还没玩够,装没听见。
楚言枝很是无语,怎么人傻了之后还不爱干净了?
“不洗就不准睡我的床。”楚言枝把他往床下拽。
“那我把你带到我床上去,把你弄得再也下不来。”狼奴说话很不客气。
“你连路都不会走,就是个小傻子,这屋子你都出不去,你能把我带到哪?”
狼奴不甚服气,但还是依她的去洗澡了。
他玩着水面的花瓣,听楚言枝教他怎么把自己洗干净。他边玩边洗,洗着洗着却突然停了动作,盯着水面,语气有点懵然:“我的木奴死掉了。”
楚言枝帮他洗发的手顿住。
“他死掉了。”狼奴眉心皱了皱,“我头有点痛。”
楚言枝不知该怎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