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 / 3)
一只锦杌。她把锦杌轻轻移回去,顺便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然后才拢拢衣服挪到外间,把提灯挂好,坐进床榻倚靠着枕头,捧着热茶慢慢地喝。
夜深人静,狼奴能清晰地听见她吹热茶的响动,他贴着地面,下巴也搁在地面上,灰尘涌入口鼻,嗓子微微发痒。
狼奴生生忍着,睁开眼能看见轻薄的床帐与殿下那双已摆放整齐了的绣鞋,闭上眼又能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和顶上殿下轻之又轻的呼吸。
这隐秘的刺激已快把狼奴逼疯了。小狼再爱犯险,也从没犯过这样的险,明明没有生命危险,却让他觉得自己随时会死在殿下的床下。
红裳喝完茶,轻手搁下杯子,盖好被子舒舒服服地睡下了。
狼奴终于觉得自己能喘口气了。
他缓缓松开强捂着的口鼻,仍不敢太放肆地呼吸,也不敢使用自己的右手食指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根指节不是他的了。是殿下的,是殿下的。
不知过去多久,狼奴长久未动的身子已僵得发麻,贴身里衣上的汗都干透了。确保外间那没任何危险的动静后,他匍匐着朝外挪动。
将将移出大半个身子,狼奴才蹲坐起来,还没撩帘出去,身后又起了动静。
狼奴听到架子床发出轻微的响动,侧身回眸一望,幸而并未与殿下那双明亮的眼睛对视上。她仍闭眸睡着,只是又把红裳掖好的被角掀开了。
殿下浑身都散着暖意,翠云馆有地龙还燃炭,却只开一扇支摘窗透气,殿下觉得热。
狼奴回身重新蹲跪下来,看着殿下一无所知的睡颜,眨了眨眼。如果他能和殿下同窝睡觉,他就把殿下抱得紧紧的,他身上也可以很暖,殿下怎样都不会受凉的。殿下要蹬被子,他能随时把被子提上去,不会像红裳这样,掖一次殿下掀一次,不能时时照顾。
狼奴小心地给她掖掖被子,却再不敢碰殿下的手和胳膊了。他忍着想挨近的喜欢,逼迫自己走出床帐,走到门前,将冰冷的木栓一点点抽出来,然后推门缝出去,再小心地关上。
直到一步一回头地走出翠云馆,狼奴才觉得自己的心跳终于正常些了。他大口喘气,因为嗓子发痒,躲在树影底下低咳了一阵,这才回到东殿耳房。
此刻月亮还挂在中天之上,三更方过。窝到被子里后,狼奴把殿下给自己做的新衣裳紧紧贴在心口,感受着指尖的余热,久违的充满安全感的困意一点点泛上来,他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
晨起洗漱完到碧霞阁用膳的时候,楚言枝总觉得狼奴今天有些不太对劲。
他躲在年嬷嬷身后,不怎么过来扯她袖子了,但还会主动给她递东西,只是她接过时如果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他的脸能瞬间红到耳朵根子,不敢抬头看她。
狼奴总会有莫名其妙害羞的时候,楚言枝已经习惯了,她主动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见他摇头不说话,便没有深究。
重华宫的日子简单,姚美人闲了便同他们谈天说话,教楚言枝刺绣,或者趁太阳暖和的时候在院子里逛一逛。
上元节一天天的接近了,楚言枝做完手套还得做护膝,累极了她就把脸埋在桌子上唉声叹气,或者拿针挑着自己的头发丝玩,抱怨为什么女孩儿就要学女红。
讨厌的陛下,要什么礼物啊。
楚言枝把陛下给的十套银针都拿出来,无聊的时候就用这些针在布上拼拼画画,偶尔不慎戳伤了手指,她还会有把这些针都卷一卷扔到炭盆里烧掉算了的念头。
那天不小心被殿下含了手指后,狼奴没再敢总去夜里找殿下了,他忍着隔天或隔两天去一次,去了也不敢乱动,就蹭蹭殿下的被角,拿殿下的手揉自己的脸或肚子。
好几回他都差点被红裳发现,不过有了经验后,狼奴已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来了。十来天下来,小木偶胳膊那块磨损严重,他不得不暗暗地收集细树枝,甚至是筷子。
狼奴容易害羞,每次白天时见到殿下,他都觉得自己夜里犯了天大的罪孽,可一到晚上,他又好似忘了白天时的羞愧,满心只有去见一见殿下的念头。
等到十五上元节,他又得回北镇抚司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殿下。
“殿下不喜欢这些针吗?”狼奴把绣绷放下,他学东西总是很快,如今已能独自完成一件绣品了,虽然好看不到哪去,但可以帮楚言枝打下手,绣些简单的纹样。
楚言枝用指腹滚着布上的一排银针,撑着腮百无聊赖道:“没有意思。你喜欢刺绣吗?”
“喜欢。”狼奴把自己刚绣完的一块云纹绢布拆下来,递给楚言枝,“奴很喜欢。”
楚言枝看着上面或卷或舒的几朵祥云:“嬷嬷说,没有男孩儿会喜欢做这个的。狼奴,你像女孩儿。”
狼奴眼睛微亮,他喜欢像女孩儿,女孩儿能和殿下多亲近,男孩儿就不行,男孩儿和殿下亲近,会弄出小娃娃。小娃娃既让他兴奋地期待,又让他害怕,以至于他不敢在殿下的小窝里睡着,他怕自己一着不慎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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