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 / 3)
锁紧束,只能不断催动体力激烈地晃动铁笼。
楚言枝扭身制止手持铁锹往这走来的太监:“不准动他!”
她想到在天字阁楼上听范悉说的那些话,那种心头血发烫的感觉再度袭来,气息变得急促发抖。她看也不看跪着的范悉,背过身去,站在笼子前,用清脆的嗓音冷冷道:“你走开,我烦你烦得很,没有银子赏你。”
余仁听了发笑,范悉的脸掩在阴影处,看不清神情。
他面不改色地站起身,照旧低首,折步往回走。
再次路过铁笼时,他听见小公主对那野畜语声温和道:“别怕,他再也抓不了你了。”
心里那股奇怪的不安感再次汹涌而来,范悉脚步不停,抬起脸看向笼子。
风声呜咽,狼眸亮如明月照雪,似一把新开刃的刀,血淋淋、直勾勾地剜向他。
一瞬间,那一个月食草含雪的日子仿佛全数化作了根根锋锐的雪针,藏匿在北风里,扎穿他的斗笠兽皮,刺进他每一处毛孔。
范悉浑身抖了一下。
他猛地意识到,从今日起它离开上林苑,成为贵人的新宠,恐怕日后再没有铁笼关得住它了。
但它只是个被狼养大的野畜……这个小公主,也并不受宠。
范发已送完银子,站在八字墙边朝他挥手了。范悉目光幽邃,移过视线,只看自己来时的方向,步履不停。
困兽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跟着他的身影,越过风雪,几乎要穿透八字墙,啖其肉、饮其血。
范悉走远了。
“嗷呜——”
它仰颈,冲这冷硬铁栏之外的漆黑天空发出一声独属于狼的低嗥。
远近八千里,久久没有回应。
楚言枝也望着这压在每个人头顶的天。她想起还在等她的娘亲。
“该走了。”楚言枝对红裳道,“你去收拾收拾车辇吧。”
红裳犹疑地看着铁笼。那困兽听到楚言枝的声音,缓缓地扭过头,朝这边伏行过来了。红裳问:“殿下不过去?”
“我一走他又要撞笼子。得把车先抬过来,让他亲眼见着我进去,再让人抬起他的铁笼跟着走。”
红裳想这话不错,否则这东西又发疯,伤着人就不好了。她把楚言枝拉远些站着,嘱咐她切不可靠近,又向余仁示意,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往庑廊那端去。
楚言枝目送她走远,一直没有动作,直到她掀起棉帘布进去收拾了,才收回视线,往前走两步,伸出手。
余仁咋呼着说了什么,楚言枝置若罔闻,指尖碰上铁栏。她感觉到一片黏腻,才想起上面都是血。
它如幼兽般攀着笼壁,仰起脏得快看不出五官的脸。
仍是湿濛濛的眼睛,像被一场春雨洗润过的黑曜石,掬着无可言说的茫然与可怜劲儿。
楚言枝的指腹落到他食指
那是咱们小殿下领回来的狼奴。
小福子和江贵人遣来的哑巴太监小荣子一前一后驾着车辇过来的时候,楚言枝已经退回到原处,拿帕子擦干净了手指。
红裳扶楚言枝上车辇,楚言枝站在轿凳上看着笼子里的他,他果然惶然地望着,生怕她一去不返。
楚言枝让穿厚袄的太监们把铁笼搬起来,与自己的车辇并行,看他眼里重新浮起那抹莫名的欢喜,才钻了进去。
等前面两架车辇和那个大铁笼顺利进入宫门后,楚璟的车辇折道进了长安街。楚姝探出头,在宫门合上之前看了一眼。
阿香忙掩好窗帘:“雪虽停了,风还大着呢,这样容易着凉。”
楚姝摘下红玛瑙镶金珠的耳坠,揉了揉发痛的耳垂,眼睛却看着阿香理帘布的手:“今天二哥有同你说什么吗?”
“奴婢能和宣王殿下有什么好说的。”
“二哥不爱看斗兽,这回我没怎么央他,他就带我去了。”楚姝把摘下的耳坠递给她,开始卸头上的金累丝嵌宝牡丹鬓钗,“从去年你那场病我就看出来了,他对你的关心可不比对我这个亲妹妹少。”
阿香捧过耳坠,从楠木折叠镜台里掏出个镶螺钿的黄花梨首饰盒子,小心放了进去,笑道:“殿下惯会开玩笑。”
楚姝摇头,把所有珠钗卸下后,对着镜子松松绾了个挑心髻,便倚着车壁道:“外人都道二哥风流,可前两年宫里进秀女,父皇要给他赐婚,他没答应。那时他还能用年纪尚小搪塞过去,过完年他就二十一了,等开了春,宫里大选,你说他还能用什么理由拒绝赐婚?”
阿香把首饰一一收整好,不咸不淡道:“陛下自会劝他。”
车辇微晃,车辇内的烛影也在轻轻摇着。楚姝困倦地撑着头,阖上眼:“你真不喜欢他?”
“奴婢卑贱,怎会有意高攀。”
楚姝打了个呵欠,靠着车壁小憩。
阿香为她盖好小毯,又拿铁夹翻了翻盆里的炭。重新给炭盆罩上铜丝网后,她望着里头火红的炭出神。
亥时将过,辘辘声停,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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