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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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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三姐姐话里有话。

她今日出来已是违反了宫规,冒险求她更是不守规矩。现在还擅自靠近笼子看野兽,确实跟乖乖听话一点沾不上边。

娘亲和年嬷嬷也常教导她要懂事听话。譬如糖两三天吃一颗就够了,门一个月出一次就行了,不论见到哪个贵人,都要会行礼、会喊人。

她从前确实不怎么爱听话,想天天吃糖、天天出门,但如今她很听话了,糖都攒下来留着没吃,已经攒够一小盒了。除今日外她没乱出过门,每次江贵人和施婕妤、莫美人来,她都会端端正正地福身行礼,给她们请安。

今天是例外,江贵人教她的例外。江贵人说,她该懂点事了。

她懂得的。身边没有人能救娘亲,除了三公主殿下,因为三公主殿下是陛下最喜爱的女儿,什么都有,什么都敢做,不需要那么听话。

楚言枝回望一眼笼子。一个畜生要想少吃点苦,就得乖乖听话。像黄豆那样,乖巧无害,才能讨主人的喜爱。

可她并不明白为何他前一刻还温驯地跪着喝水,下一刻就发了疯般开始撞笼。

是水没喝够吗?那再给他喂一次,他是不是就能乖下来了?

不论如何……总强过就这么被打死吧。

楚言枝抿了抿唇,对还跪在地上的守廊太监道:“公公,再给我端壶热茶来吧。”

守廊太监等了几息,没听见面前的三公主有别的话,便连忙爬起身,将伞重新撑起递交给身后的太监,应声退下了。

楚姝让人都起来,红裳忙上前,接过那太监手里的伞,拂落楚言枝肩上、兜帽上的雪花,还哈着气给她搓手。

最懂体贴的余仁亲自端来了一把玫瑰椅,命人捧来白云铜炭盆,放到了廊上。楚姝有心看热闹,顺势坐了过去,细呷着一盏万春银叶茶。

没过一会儿,守廊太监端着侧提壶过来了,楚言枝领着红裳再度往那铁笼走去。

她步子迈得小,红裳也迈得迟钝,压低了声音在她耳畔道:“刚才听说您在后头,三殿下来了兴致,说要亲自过来看看您要作什么。宣王殿下还候在马车里。殿下,其实三殿下说得不无道理,咱们哪里管得着一个怪物的死活呢……天这么晚,美人一定等急了。”

楚言枝的心咚咚地狂跳着。她想到母亲,也有些埋怨自己在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了。

她不必过来看他,更不必给他喂水的。像三姐姐和其他所有人一样,把他当作一个低贱的畜生就可以了。他的生死……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但楚言枝还是再次站在了铁笼前。

在她走近的过程里,它渐渐平静了下来,伏在地上的同时,还对她殷殷地眨着眼睛,指尖用力地往前伸着,勉强探出铁栏,停留在她织棉大氅的衣摆前。

他的指尖很脏,有血有泥。

而这是风再往前吹一吹,就能触碰到的距离。

“我不可以养自己想养的畜生吗?”

楚言枝抱起了茶壶。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斗兽场的中央,看小公主蹲下了身。

她淡青色镶白兔绒的衣摆触地,被它脏污不堪的手指勾住了。而她的茶壶对向它的脸,缓缓地,再次倾倒水流。

那令人畏惧的低贱野畜依然是伏跪于地的姿势,只是身体比前一次抖得更厉害,无比贪恋地汲取着水流,样子乖顺,半点不见方才的疯劲儿。它的指尖揪着小公主的衣摆不放,像狗崽无意识地扒着主人的衣角。

红裳紧张地看着,直到茶壶里的水倒完,它伏着脑袋开始舔弄地上的残水与半化不化的雪,才松了口气,拿过楚言枝怀里的茶壶,要扶她起身:“殿下,咱们走吧。”

楚言枝被她拉起,衣摆跟着上扬,却被蓦地拽紧。

她垂眸看,它抬起仍在流血的额头,眼神温软地望着她,“呜”了一声,轻轻拱蹭着铁笼。

楚言枝松开红裳的袖子,微微俯下身,向它的脑袋伸出手。

红裳却立刻将她的手握住,急声道:“殿下,它是狼,能把你的骨头咬碎!”

红裳的手很冰,冰得楚言枝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想起范悉跛着的右脚。

她轻声问:“他为什么要咬我?我并没有欺负他。”

红裳不知道该怎么跟如此天真年幼的小公主解释,只能道:“如果他不会咬人,犯不着把它关到这么大的笼子里。”

楚言枝沉默着看向攥住自己衣摆的那两根手指。

如果他能像黄豆那样乖乖不咬人,便不会挨打了吧?

但范悉就是活该,谁要他非要杀他母狼的。

楚言枝想不通这些,索性不想。她别过脸,揪着氅衣,想把自己的衣摆从他的指尖抽出来,温声道:“你乖一点吧,不然会死的。”

见她力气小,挣了几下没挣出来,红裳拎着她的氅衣往上用力抬了两抬,那两根还受腕部铁锁束缚的手指即刻被甩开了。

衣摆处的兔绒被扯下许多,血混着泥留下了深深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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