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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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簇新的颜色,隔着远远的距离,楚言枝都能看见那绣金线在灯光下流溢出的光泽。

天字阁内四角都摆放了白云铜盆,盆里烧着上好的银丝炭,只余看台处的两扇支摘窗透风,是以寒天冻地里,阁内竟温暖如春,楚姝手里还懒懒摇着一柄牡丹薄纱菱扇。

她正偏头和二哥楚璟说话,楚璟的目光闲闲落在楚言枝那两汪泪眼上,挑了挑眉,笑道:“重华宫的七公主……我竟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位。但瞧着怪惹人怜的,做她哥哥姐姐,也不亏嘛。”

楚姝当即就不乐意了,直接把扇子往他头上丢,哼道:“你是随了父皇的性子,就爱和长得好看的亲近!”

楚璟长指一抬,夹了那菱扇,指节弯起将扇柄递回给她,勾着天生自带三分笑意的桃花眼道:“所以我才和你最亲近啊。”

这话恰到好处地取悦了楚姝,她嘴角抿不住笑,接了扇子,却只拿扇柄抵着桌面转圈把玩。光影透过扇面明暗交替地晃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容貌明媚,神韵贵气。

再度瞥向楚言枝时,楚姝声音又冷几分:“拿来我瞧瞧。”

陪侍在她身侧的宫女阿香走下台阶,接了楚言枝手里的木盒。盒底两端被小姑娘握得温热。

送至面前,楚姝看了一眼,随意拿扇柄一指,漫声道:“成色还好,颜色太素。回头赏了人吧。”

差点要落下泪来的楚言枝终于悄然松了口气。她知道,只要三姐姐愿意收下东西,娘亲的事就有希望。

可楚姝以扇掩唇,打了个呵欠,并未多说别的,只问放好长盒回来的阿香:“等半天了,两兽还没上场吗?”

阿香正给桌上两只青瓷茶盏里换新茶,拿茶匙在盏底翻了翻,便捧起炉上坐着的紫砂供春壶倒入滚水。

女子玉指纤纤,水线弧度完美无瑕,入盏不溅,坐在一旁的宣王楚璟始终侧眸看着。

闻言,阿香将供春壶放回火炉上煨着,给楚姝递盏时回话道:“司苑太监说,这回猎者从北地雪山上弄来了个有趣的野畜,只是难驯得很,那铁笼子都险些被撞破了。他们正想办法往上抬呢。”

楚姝撑腮,看盏中茶芽三起三落,斜倚着木椅问:“不是说今晚看虎狼互搏嘛?到底是什么野畜?”

“狼孩。”楚璟抬盏啜饮了口,兴味甚浓地起身,“今晚这场压轴赛,你一定喜欢。”

“狼孩?传闻中被狼群养大的孩子?那倒确实有趣。”

恰这时,斗兽场四面齐齐敲出一声锣响,锣声从四面荡来,各处聒耳的嘈杂喧嚣霎时皆停。

这是两兽上场的信号。

兄妹俩起身,随侍宫婢皆拥来为他们披衣系氅。

楚姝弃了菱扇,捧上鎏金刻麒麟的手炉,系了绛红色兜帽披风,华贵不可逼视。楚璟一身疏落绯色圆领补服,外头套了半袖狐绒鹤氅,衬得整个人愈发神采英拔。

两人并肩往看台走。

眼见他们要离开,仍站在原地的楚言枝慌了神。没个准话,她不确定三公主到底愿不愿意帮她。

她惶惑地往前望着,这阁楼里上悬十八面琉璃宫灯,盏盏映在大理石地面上,上下辉映,亮堂得人心里发慌。

她揪紧手指,既想跟上,又怕被嫌不识眼色。

“既然来了,便一起看吧。”

门槛处,一只脚都已经踏出去的楚璟忽而停住了脚步,背手侧身立着,冲她扬了扬下巴。

楚言枝怔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立刻跟上。

绕过一座红木镶贝壳花卉的四扇屏风,跨过内门槛,就进了天字阁楼的看台。

看台呈方形,悬伸在半空中,被一圈石雕汉白玉栏杆围着。左右开了支摘窗,上挂六角蝴蝶浮雕绫绸宫灯,中间放置酸枝木的圆桌锦杌和几把黄梨木的圈椅,桌下是烧着炭的暖炉。桌上除了茶盏等物,还摆了红漆木的果篮子,旁边放着干净的汝窑果盘。

楚姝熟门熟路地在视野最好的位置坐下,楚璟坐在了她身侧。

楚言枝领着红裳,默默立在栏杆右侧角。

这栏杆高度刚到她的肩膀,楚言枝偏头往下看,只看一眼,顿觉心如擂鼓。

这看台竟有上下五层!

层层或站或坐满了人。她从没见过这么多人,就是去年无意在御花园撞见陛下轿辇,她偷偷抬头看了眼,跪着的乌压压一片人头也没此刻多。

这五层看台中间围出了个足有十数仗宽的草地赛场,比重华宫东西配殿加起来还要大。

沿着赛场,布置了数不清的明灯与火把,将这方天地照得亮如白昼。

此刻,赛场两端分别放置了一架大铁笼。

楚言枝心里怕得紧,但到底年纪小,耐不住性子踮起脚偷偷看了一眼。

离得近的那只铁笼里,关了一头吊睛白额大虎。

大虎一身黑黄相间的皮毛,生得油光水滑。四肢健硕如柱,爪锋刺趾而出,不停扒拉着笼子,似乎随时都能冲破牢笼。

这就是年嬷嬷讲的武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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