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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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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雨

深冬,罕见地降了一场雨。

细语绵绵,道路湿滑。

而晏舟卧在烧着地龙的温暖殿内,透过窗棂看外面朦胧雨景。

窗口框出侧院的水台亭榭,纱幔被狂风吹动,吊坠翡翠在雨打水声中叮当作响。

像是一幅生动的画。

那天之后,晏舟没再见到楚瑱玉。她心情复杂,但很快也把那夜揭过去了。

今日她等的是另一个人。

天公不作美,不便在水榭内谈事。衿墨遣退了内殿及近周的侍女,引晏清进门。

姈夫人。

无外人在场,他一如既往地只漠然称呼她,不会行礼。

晏舟闻到一股带着寒气的淡淡梅香,不知为何,她却跳出了些许草木清香的嗅觉记忆。

是在哪里闻到的?

这问题只闪过一瞬,她转眼抛之脑后。

视线内,晏清已自顾自地坐下,端起衿墨奉上的茶浅啜一口,然后蹙了下眉。

晏舟看着他阖盖将杯口冒出的热气堵住。

他喜好的是冷茶。

觉察到脑海里这句自己下意识的想法,晏舟眉头比他皱得更深。

是侍中大人啊没有你,我这姈夫人之名不会保留得那么顺利。

她调整好心绪,略带几分漫不经心开口。

晏清看向她,目光泠泠,你是晏家女,我自然保你。

分明是该带一些故作的柔情好引人内心触动的话语,他却依然那么冷漠,且暗含高傲。

晏舟看着便心中来气,冷嗤了一声。

晏清不管她,径自道:开春前会行登基大典。恰逢今年开考,朝堂入了新人。新帝继位后,可借机调整各省官员

不劳你教我!

他话还未落,便被厉声打断。

晏舟压抑着胸口起伏,平复莫名的怒意。

晏清皱眉,不明白哪个字惹了她这么大的气。

晏舟更不明白,为何每次见面都能轻易被他挑起愤怒?

或许是看不惯他永远端着的模样。往日她在矮处伏低从命,如今她当过两任皇帝的尊贵夫人,仿佛在他眼里还是低他一等。

耳边淅淅沥沥的雨声帮助她浇灭火气,晏舟平静下来

姈夫人有孕,还是少动肝火为好。先皇若是看到,必会担忧。

晏清目光幽幽,掩藏其中探究。

很好他以为搬出死去的楚帝是在撕裂她的伤口。这本身就让她生气。

晏舟闭眸,腿上的手猛地收拳,指甲刺痛掌心。她再次压下情绪,调好呼吸后睁眼。

此事更不劳你费心,本宫自有御医调养着。

她语气确实怪异,但晏清没有从中听出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心下不满,难道是判断错了?

晏舟亦看不懂他难辨的神色,接着似笑非笑道:侍中大人,这个孩子也算晏家子吗?

这是晏清最想不通的事:晏舟似乎很在意晏家的身份。

他忽视这句问话的主角,你一直都是我晏家人。家族与你荣辱一体,晏家繁荣,你也尊贵。

所以?侍中大人的愿想是什么?

晏舟不想再听那些场面话,直截了当地说:国相位高权重,此官名可配得上你?

晏清不语,只是看着她。

晏舟轻笑,啊只作丞相怎么够?晏家家主,当然还得担起三省之首。

晏清起身缓缓道:姈夫人怀着胎,还请多多休憩。臣告退。

说完转身离开。

晏舟目视他的背影,不禁冷笑出声。

她知道他心中所想和她所说一样,他也清楚何故还要如此作态?

窗外的落雨也洗刷不去她的忿意。

衿墨进殿便看见自家姈夫人脸上带着气愤的神情。

夫人,雨还在落,不如让家主在殿内躲会儿雨再出宫吧。

晏舟心头还憋着气,闻言高声道:他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我还要收留他吗?我青云殿是什么善堂不成?

衿墨摇头微笑,收拾桌上用过的茶盏。

晏府大门,晏清刚下马车就望见门口一个身影正面向这边。

他走上前道:怎么不进去?

聂仲恒和他一起跨进门,正要进,看到你也回来了,等你一起。

二人入座书房。

聂仲恒坐下即道:如何?冒雨也要去见姈夫人,可得到满意的结果?

晏清蹙眉,脾气怪异不可控。

闻言,聂仲恒语气惊讶,却眉眼带笑,大楚怕也只有你一人如此评价她。

不及晏清开口,聂仲恒又问:不是去打探身孕是否作假吗?结论可有?

晏清不语,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说话。

聂仲恒这回是真讶异了,受了气还没做成事,可不像你。

晏清看他一眼,冷漠依旧。

我只需要最后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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