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策问(1 / 2)
策问
但见好几张纸拼接的巨大榜单悬于先师堂的面前,下面则是攒攒簇簇黑巾白衫的县学学生。
章越郭林抵达时,不少人已看了榜单,又是匆匆离去。
“幸好,幸好,道君显灵了。”
“谢学正手下留情。”
“还以为此番要被赶出县学,没料到,走吃酒去。”
“最看不得你这般没志气的妇人态。”
“夏侯兄,又是何人这两三日在斋舍里辗转反侧的。”
“我……你不也没睡好么?”
榜单前看榜后又离去的人不少,他们考得一般,只求合格足矣。
又有好些人,对着榜单上下指指点点。
章越与郭林二人一步步挨着走。
“这不是三郎么?”
“三郎你也会来看榜么?”
“好教三郎知道,此番越正习惯性要道‘侥幸侥幸’,却听了一懵,什么不是自己名字。
这时郭林有人道贺道:“郭兄看不出啊,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成为经生斋里唯二被荐至州里的!”
“三郎,给你一个好位子。”
章越,郭林站到榜单前,倒是一览无遗。左侧是进士斋的,右侧是经生斋的。
章越看经生斋头名确实不是自己大名。
越从上看到下几十个名字,也没自己姓名在内。
一旁的人笑道:“三郎不用找了,听闻你的卷子被送至州里了,故而县里也没来得及录。但不用想定是越释然,这才对嘛。
章越再看郭林,则是通九六经,通八一经,没有全通。
郭林大义写得不好,这是章越知道的,本是排在了越正要对一旁的郭林说话,却听一人道:“似姓郭的这等村獠也得明经?”
此言一出,郭林愣住了,好一会才道:“韩兄,你为何骂我?”
章越看那骂郭林之人,正是经生越有些畏惧,拱手道:“三郎得诸科越道:“韩兄,有什么话,你若觉得不妥当,可以与学正私下说,如此当着同窗们的面说来可熨贴?我等难道也要效进士斋那些般,让人看笑话么?”
韩国持涨红了脸,他被章越如此说后,也觉得不妥当。
章越如今经生越对韩国持道:“郭林的卷子如今已被取到州里了,至于方才我听说他只是大义答得不好,但帖经与墨义皆胜于我等。韩兄莫有什么异议,大可拿卷子至学正前争议。”
韩国持道:“公试之前,并无言诸科,明经之别,如今郭林却突以明经荐至州里,那实有不公之感。”
章越道:“韩兄,明年秋试以另置明经,乃朝廷的旨意,这诏令就是此月下的文,我也是方才知晓。”
“我们二人虽荐至州里,但是不是荐至国子监,是由州学学正与知州定夺,胡学正自有他们的考量,若他们也觉得无碍,那岂非胜过你我在此争论。“
韩国持叹了口气道:“三郎所言极是。”
几位越斋的同窗也纷纷道:“是极,郭大的才学我等哪个不佩服,以往是给大义耽搁了,如今有个明经的出路不好么?”
“咱们何必效进士斋那些人吵个不休呢?叫人给看轻了。”
一旁也有人道:“说明白即是了,我想韩兄也是没有恶意的,郭兄咱们先恭贺你了。”
郭林道:“多谢诸位宽容了,是非公论都不过一个理字,若诸位觉得郭某窃居此位,郭某愿意让贤。”
这回轮到韩国持不好意思了,他道:“郭兄,方才我也是一时义愤,对不住了。”
郭林涨红了脸长长一揖道:“韩兄切勿言此。大家都是同窗一场,这是多少年方才修来得缘分,怎可为些许之事伤了和气。”
韩国持见郭林朝他作揖,也连忙道:“不敢当。”
郭林见韩国持如此又重新揖下,连道:“韩兄,使不得。”
众人就看着二人你一下我一下的对揖,而一场风波也消弭于无形之间。
反观进士斋那边已是争了更厉害了。
胡学正与进士,经生两斋的斋长已经赶到,看着进士斋经生斋两边如此截然不同的反应。
胡学正见此一幕不由感慨道:“都说是经生寒微,进士贵重,但如今我看怎么反来了?”
进士斋斋长见此不由颜面无光,经生斋斋长倒是笑了笑道:“学正,进士斋何大与黄七也是一时意气之争罢了。”
胡学正转过身道:“心眼就米粒般小,也好说得是意气之争,之前蔡漕使面谕我,既要为朝廷养士,选拔寒俊,除了才学,也当佐察义行。”
进士经生二斋长听闻学正得一路漕使面谕,自是肃然起敬,露出认真聆听的样子。
胡学正正色道:“漕使还言,选材才自为先,但义行不可不察,如章三郭大二人虽为经生,但恭谦礼让,以同窗情谊为重,此乃淳淳君子之风,不论才学,仅说义行已为县学之中的翘楚。”
“这郭大,老夫取他时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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