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 / 3)
分明开着窗,屋中却潮热的紧,夜风吹了好半晌,屋舍中涌动着的潮热气息才渐渐散去。
娇柔的女声有气无力地说了两句什么,清越好听的男声低低地应,旋即帐幔被一只修长的手拨开。
宋濯俊美如玉的面庞,自帐幔后显露出。
他高挺鼻尖上仍垂着一滴汗珠,墨描般的长眉亦有些汗湿,墨发垂散在身后,深邃的岑黑眼底,翻涌着情谷欠尚未完全褪去。
浓重夜色被冷冽气息搅动出几丝波纹,他未着里衣,披着外袍,堪堪遮掩凌厉精瘦的肌肉线条。
鞋履踩着月光一角,他缓步走到外间,低沉嗓音,传人端来热汤。
侍从双手捧着舆洗盆,低垂着眼眸,却借着月光,不经意瞧见他胸口上几道新鲜的挠痕,眼眸仿佛被烫了一下,连忙将头垂得更低。
宋濯探手试了试水温,接过盆,转身要回到内间去。
那侍从踯躅一阵,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道:“公子,郎主那边……”
宋濯脚步一顿,浓长睫羽垂落。
“白日,我自会领罚。”静默片刻,他沉声道。
侍从倏地睁大眼,抬头看向他,而宋濯已然云淡风轻地缓步迈入内间。
他将舆洗盆搁在小凳之上,伸手将帐幔拨开,用玉钩拢好,旋即垂眸看向榻上的姚蓁。
她像是淋过雨一般,浑身淋湿,细细瞧去,娇嫩肌肤上被雨点击出深浅绯痕。
许是听见脚步声,她艰难地翻身背对他,阖紧双眸,纤长睫羽垂落在眼下,蝴蝶骨嶙峋颤抖,脆弱地仿佛雨势再大一些,便能将她击碎。
宋濯瞧着她,她纤瘦脚踝处仍有被他大力攥出的指痕——片刻前,他们的发丝纠缠在一处,难舍难分。
心中忽然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心底漾出些密密麻麻难以言说的情绪波纹。
他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只知那个将他情绪扰乱的人,真真切切地属于着他,独属于他。
手背上抓痕隐约,他抬手翻找一阵,寻出一张干净的帕子,湿了水,为她擦拭身子。
他的手才碰到姚蓁,姚蓁呜咽一声,气若游丝地哭腔道:“走开……”
宋濯一滞,眉骨沉沉压下来,眼底晕开晦暗,蓦地丢开帕子,扣着她的腰,掰着柔若无骨的她转向自己。
“今日不必上朝。”他缓声道,“你有的是时间哭。”
温存
他说完后, 屋中又响起了朦胧的柔婉的低泣声,难以压抑的声响,在天际隐约泛白时, 才渐渐停歇。
宋濯将她的双手压在头顶的枕头上,修长的手指, 强势地挤入姚蓁蜷缩的手心之中,紧紧扣着姚蓁的手指,感觉到指腹下她肌肤隐约的战栗。
玉铃摇摇晃晃, 凌乱响了几声。
他沉沉盯着她,额角隐约有几颗细汗,眉宇间的霜雪恍如被日光晒过一般,消融成潺潺的情谷欠, 将黑沉的眼眸洗的发亮,泛着粼粼的水光。
姚蓁连抬眼的力气都没了, 沾湿的眼睫柔顺垂着,微微发颤, 眼尾勾挑着惊心动魄的绯色, 琼鼻上满是细密汗珠,浓密如云的青丝散在颊侧, 将汗湿的下颌衬的几乎透光。
她仰着头, 红唇微微翕张,但发不出一点声响。静默半晌, 才哭|腔着喘息两声,头颅偏向一旁,露出一截修长细腻的脖颈, 动作间颊侧美人骨若隐若现, 显得她愈发纤细脆弱, 哀哀疲乏,如同疾风骤雨后的一枝娇弱花朵。
宋濯抚摸着她的腕侧,手背上的抓痕若隐若现,遮住突起的青筋。
姚蓁如同缺水的鱼,鼻息紊乱,张着口缓了好一阵,剧烈起伏的胸口才渐渐平缓,气力渐渐恢复。
她挣了挣发麻的指尖,半阖双眸,示意宋濯将她松开。
宋濯气息亦有些不稳。他垂眸看着她,不松手,轻眨两下眼眸,墨色的眉上滑过一滴薄汗,顺着漆黑浓长的睫羽,垂落她的肌肤上。
姚蓁恍如被烫到,轻|哼着瑟缩一下,抬起发软的足蹬他。
足底软绵绵的,落在身上,并没有多少力气,脚踝反而被宋濯紧紧攥入手心里。
她的足亦有些发颤,圆润的脚趾蜷缩着。宋濯捧在手心,看了一阵,指腹揉着她的小腿,力道颇为舒适。
姚蓁已然累极,他的力道又十分合她心意,便短暂地不再抗拒他的触碰,也不再驱赶他,艰难抬起无力垂在头顶的手,拨了拨颊侧的乱发,阖上双眸。
宋濯黑亮眼眸睨着她,忽然低笑一声,眼底晕开粲然如星的光晕。
他笑时胸腔震颤,牵动精瘦肌肤微动,姚蓁浑身一颤,啮咬下唇,意识到他仍同她紧贴着,并未撤身而出。
她失语好一阵,才抬眸同他对视,喘|息着问他:“……笑什么?”
宋濯唇角漾开若有若无的笑意,俯身,指尖拂拭她眼尾垂落的泪痕:“臣说有得是时间哭,公主便果真啼哭不止。——适才哭的那般可怜,迭声求饶,此时满面清冷冰寒,碰都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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