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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是在一张大床上,她不知道自己昏睡的多长时间,屋中

的光线柔和明亮,空中隐隐有花香,沁人心脾,动了动身子,竟是浑身无力。

失了竹叶青的庇佑,想必花毒已复发。

忆得落入山崖之时竟被一只大鸟驮起,那想必此处亦是人间,不知是何方高人所救,却也只能躺在床上打量着四周。

床的正前方是一面雕漆迭扇屏,共分三扇,以中间的一面最为宽大,其上以红、绿、灰三色漆彩绘成云龙纹图案,一条游龙飞舞于长空之中,昂首张口,腾云遣雾,画中龙身为通身绿色,丹赤鳞爪,边缘菱形图案呈朱红色,中心嵌一谷纹玉璧,色调醒目鲜艳,左边的那面画的是一只白章黑纹的大虎,靠水而卧,体态生动。

盘龙,卧虎,月离调转了视线看向最后一面,这一看,不禁一怔,最后一面不是漆画而是一面雕刻,雕镂的是一片摇曳的竹林,色虽素淡可却将千竹万竹画尽,竹影婆娑的景象镂刻的纤毫毕现,再细看去,两根稍粗的青竹上竟分别绘着一只龟和一条蛇。

然而,让月离惊讶的却不是这些,而是旁边的那行题字,那行题字的镂痕

近刃处为白色,近巩处为黑色,银钩铁划的写了一首诗。

月离忽的念道:“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好奇怪,这首诗怎如此熟悉,好似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反复默念数次,似还应有一句,不由便念出声:“薄情男子,薄命佳人。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月离忽的惊出一身冷汗,这不是当年苏柔锈成锦帕上的那首情诗么?无怪乎会如此眼熟。

“想世上居然还有人知道这首诗的最后一句。”异常嘶哑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月离顿觉刺耳皱起眉头,好难听的声音,都分不出是男是女了。声音再度响起,“我的嗓子早些年就坏掉了,还请姑娘包涵。”月离大惊,她居然听得到自己心中所想的,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姑娘何方人氏?“月离深吸了口气,才答,“银月人,多谢前辈搭救。

“银月人,居然是银月国之人,我有好久都没看到银月人了。”

月离听到木门的响起,她费力的眯起眼,才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背对

着她坐在藤木轮椅上。

“我是百花谷谷主,你可以唤我花姑。”女人慢悠悠的转过脸,月离几乎要尖叫出声,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密布的刀疤覆盖了全部的面颊,纵横交号,完全分不清原来的面貌,最可怖的是她其中的一只眼眶竟无眼珠。

“是不是吓到你了,我的嗓子和我的脸一同毁在了十几年前,如今伤疤虽好,还是一样吓人。”女人沉沉的叹气,口气里掩饰不住的遗憾。

月离喉咙焦渴不已,声音嘶哑,轻咳了几声,她问:“我,昏迷了很

久么?

女人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了给她,面上依旧冷淡道:“你已经昏迷了三日。”

月离一愣,三日,想不到她竟然昏迷了整整三日,此刻,她的头依旧很痛很痛,脑子里嗡嗡的,好似万马奔腾般,昏迷这三日中,她只觉得自己异常的热,像夏日正午的时候在太阳下烤,又像在灶膛边烧着火,体内有无数滚热的小火球滚来滚去,不断地撕扯着她的身体。

女人突伸出两指搭在她脉间,脸色忽而变得极为难看,眉心紧拢,目光深沉,稍倾才收回手,慢条斯理地吐出惊人语句:“姑娘你中了懒人花之毒。”懒人花?此名她还是第一回听到,便是 怜卿也未说过,月离呆了片刻,心道对方即是隐世高人,也许略懂医术,知道自己中毒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于是轻笑道:“前辈实在叫小女子钦佩,不瞒前辈,我的确中了毒,想必

已有三年之久。”

她单手随意敲击着桌面,“懒人花慢性毒,无解药,只能靠竹汁来以毒攻毒。

月离恍若被人从头到脚倒了一桶凉水,脑中一直回旋着几个字--无解

药她自是已知,可以毒攻毒,那便是轩辕怜卿也给她下毒了,愤愤然握紧了拳

头,她的心猛然剧烈收缩了下,原来他又骗她!这毒没解药,他却一直用另一种毒药来压制她的毒发,还这般恶劣地瞒着她,轩辕怜卿呵 怜卿,你果真

是无法让人有半分的相信。

花姑撑着下颌,收回手指,敲击声骤停,她咧着嘴一字一顿:“可不要小看了这些花花草草,它们能救人亦可以害人,像这株百里香,将花汁挤出演入眼中,还可改变眸中之色,可惜啊可惜,姑娘你命不久矣了。”

原来,如此!月离十指掐入掌心,沉默不语。

谁料她竟又不以为然地嗤道:“偏偏你命好,竟被我的玄凤所教,又念出了那句诗,便也算是我的故人,苗疆处处都是蛊毒蛇蝎,再毒的药老身都见过,十五年前,江湖上谁人不知道我是无毒不能解的花姑。”

她低低地笑,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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