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共枕(2 / 3)
给二人盖好被褥,面对面地把她揽在胸膛,小心翼翼地不去牵动她背后的伤口。
他常年锻炼,军人血气方刚,身上真的跟火炉一般,热气源源不断,千西感觉四肢的血液都回笼流淌得畅快不少,心满意足,这不比被褥好用多了?
在他怀里安心闭着眼,干燥的衬衫里都是松木香。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抽噎声,他感到不对劲儿,往她脸上摸去时,又是一手咸咸涩涩的泪水。
他用手夹住她的脑袋,借着细微的月光辨认。
她涕泪交错,泪眼朦胧,“你后背那刻的是什么?”她都不知他这人身上还纹身呢!
见她又哭又笑,睁开一双绰绰的大眼,他也啼笑皆非。
却也没等他回答,兀自开说,“死而后生,我有些后怕。爸爸说那些人是共和派的余党,刺杀大皇帝,如今连你我也不放过。”
藤原信岩听完,略一沉吟,嘴角紧抿,也看着她的眼回道,“伤你的都死了,其余的我派人去抓。也全都跑不了。”
千西听着他蓬勃的心跳,还有自己的。
她很想告诉他,那些人的领头革命者,也曾经是她父母、爷爷和外祖父母的故交,可如今如何走到反目成仇的这一步?让他们来杀自己。
中国事变以来,老宫泽变了。他从前从不与这些草莽军人为伍,痛斥扩张、一心向民。如今他却放任两家和亲。
军政本是同根生,背后的交易千西略有耳闻。这门亲事的确是老宫泽变化的导火索。
但到底变得,终究还是老宫泽自己的那颗心之所向罢?
胸膛太暖,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色令智昏,偏偏要往他家门里去。
瞌睡中想到这里,她再次做了缩头乌龟,不再继续深想下去。虽然想要分享,却无从诉说,郁郁接他的话道,“派什么人?你还有私兵?”
眼泪被拭干,他放她重新蹭到自己火热的胸膛前,答:“算有吧。”
千西:“哦?不是公事私用吧?”
他弯唇,“不是。我公私分明的很。”知道那里肯定睁着一双好奇的眼,遂避重就轻道,“要几个帮我跑腿办事的,还是拿得出手的。”
她窝进去,瓮声:“那你肯定知道那些人是打哪来的了?”
“哈尔滨、黑龙江的都有,基本都是跟着满洲小皇帝来的。”他皱着眉,牵起那放在自己胸口握拳的一只素手,“他们都是抗日分子。”
千西略一思索:“那边现在很乱吗?”
他答:“有点。”
“你觉不觉得,东京如今也很乱?”软软的声音鼻腔浓厚,她困了。
但藤原还很清醒。这话如一根小刺,刺的他握着她的那只手,那火热热的,连接处的地方,刺辣辣的疼。
心脏窒闷分秒,如实坦白,“是。所以你不要乱跑。”
千西已经要掉入梦乡去会会周公了,但她混沌中还记着自己漏掉过一件事。
胸前暖热笼罩,她那手也从腰间混混沌沌地摸到哪里去,棉质衬衫的凉意,松木沉沉发酵的气息,无意识中摸来摸去,年纪小小色心不死。
藤原将这只不安分的小手从衣服里抽出,黑灯瞎火之中,感官被放大,她摸得他渐渐心猿意马,下腹绷紧。
早知不该答应她。
刚想指摘几句,她却要沉沉睡去,忽的霸道拱在他怀里,紧紧搂住,跟个挂件似得。
嘴里念念有词。
“你问了我的名字我妈妈说,许愿我平安,千西,是木槿花。朝东盛开,西”她勉强撑开眼皮。
男人的眼神似乎有黑峻峻的光,如天外星空点点,对着她凌乱发丝中惺忪的眼,并不发声。“朝西凋零,朝花西拾,这样就过去了一天,千千万万个轮回,我就能长命百岁呐。”
她被这目光所震撼,心下愣愣得,觉得自己快被这黑洞洞的光引子吸进去,成个永恒的雕塑。
可下一秒,脑袋便跟石头般一沉掉入湖底,彻底失去意识。
藤原:“”
室内无声,人有情。
他在她耳边张嘴,京都贵公子的声线入耳,可惜她听不到。
五月初,丘吉尔宣布就任英国的首相。
比利时、卢森堡被德军占领,六月十四日,德军又占领了法国巴黎,开始飞跃英吉利海峡轰炸英国本土。
法国英国败北,德国步步紧逼、眼看胜卷在握。
如此情景下,内阁陆军大臣主推当以武力占领法、英两国在东南亚的殖民地,夺取日本急需的大米、石油和橡胶!
宫泽广叽两眼微懵,摸着那张图纸上的山川海陆,摸到日本海外较远的地方,“哦,这个,我刚刚没有听清,阁下刚说的东南亚,指的是这上面的哪里?”他悄悄问旁边的秘书。
文秘兢兢业业,忙不迭凑到他耳边。
还没说什么,陆军大臣扬声打断二人的交头接耳,“印度、澳大利亚,还有新西兰以北的南洋地区!”高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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