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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言难止 第32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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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

七年,记忆里那个总是笑盈盈声音清亮的鹿鹤羊,长成了高高的,嗓音低沉的陆赫扬,外形气质是惊人的出挑,但也实实在在地看起来冷漠很多。

那时候他们每次分别,陆赫扬都对许则说要再见哦,然而真正再见的时候,他没有认出许则。

许则认为这是很合理的,他没有告诉过陆赫扬自己的名字,断联多年,相貌变化,遗忘和陌生是必然。

只是对于许则来说,童年时期的最后一面没有见到,所以留有缺憾,所以记忆也尤其深刻一些。

就像快乐不会使人难以入睡,让你辗转难眠的永远是那些抚不平的遗憾。

那天回到家,许则从房间里翻出那本泛黄的小本子,打开,在十一个有些褪色的彩色圈圈后面,用黑笔加上了一个圈,在旁边写下:又再见了。

“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外婆不再去别人家里做糕点了,她在路边开了一家早餐店。”回忆很长,都被许则一语带过。他看着输液瓶,像在讲别人的故事,“再后来,我妈妈去世了,外婆的精神开始出问题,前几年的时候,她病得更严重,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她身体也一直不好,在精神病院里过得很辛苦,所以我才开始挣钱,让外婆可以去好一点的疗养院。”

许则说到这里就停了,怕自己太啰嗦,虽然他总共讲了没几句——可或许陆赫扬未必想听这些。许则舔舔下唇:“很晚了,你困不困?”

“不困。”陆赫扬静静听完,倒了杯水递给他,同时问,“你说不打了,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许则老实回答。他对唐非绎说不打了,是因为在那种情境下,他切实感到疲累和厌倦,但很多东西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以后会少去。”许则补充道,“要放暑假了,我找了份工作,还有我给外婆申请的一个补贴也要下来了。”

打工挣不了多少钱,补贴也没有多少钱,一切都是建立在叶芸华情况稳定的基础上,但凡她出现任何意外情况,光靠这些钱是绝对不够的。

“是什么工作?”

“一些零工。”

陆赫扬没再追问,换了个问题:“补贴有多少钱?”

“大概几千块,比没有好。”许则好像对此已经满足的样子,“还有其他两个补贴,申请很久了都没消息,应该不会有了。”

他平静地、如实地陈述着在别人看来十分窘困的局面,陆赫扬觉得许则如果脸皮厚一点、心机多一点,或者学学如何卖惨,一定会比现在过得轻松。

但那就不是许则了。

陆赫扬看了他一会儿,说:“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哪里不舒服就叫医生。”

他将许则手里的水杯拿过来放到一边,许则靠在枕头上看着他,陆赫扬站起来,许则的目光就跟着往上抬。

“又这么看着我。”陆赫扬好像很淡地笑了一下,说。

许则就垂下眼睛,听话地说:“不看了。”

可这个回答好像不对,因为陆赫扬在床边站了片刻,忽然俯下身来,一手撑在许则枕边,另一只手在许则嘴角肿起的乌青上轻轻蹭了蹭,语气柔和:“没说不让你看,今天好好睡觉,以后有很多机会可以看。”

他说有很多机会,但许则知道其实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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