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 第51(2 / 3)
延非坐在暗处,没有光照,他上身基本都被隐藏,只有随意搭在腿上的手,指骨修长,婚戒泛着银光。
姜时念提起盒子里的琵琶,走到光源下坐好,垂眼拨了拨弦调试,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震着心口。
她莫名觉得眼前情景很像一中礼堂后面的那个小花园,当时她吹着风,哭花了脸坐在台阶上,上面也有这样一盏暖调的灯,周围都灰蒙蒙看不清楚。
姜时念的手指仿佛找回本能,不自觉拨了那天晚上的调子,明明太多年没弹唱过的歌,都自动流转到唇边,夹着微微沙哑,在时空调转一般的此刻唱出来。
是花好月圆的小调。
她唱完却泪盈于睫。
姜时念本想赶紧擦掉,就当没有过,但眼前的那片黑暗里,有一道身影从沙发边站起来,轻轻鼓掌。
姜时念顿住,抽紧的神经一瞬发麻,几乎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响,她口干舌燥,缓缓吞咽,又有更多不能言明的滋味汹涌爬上来。
她琴音嗡响,突然手忙脚乱站直,不能置信地盯着看不透的前方问:“……高一新年晚会的那天,是你吗?学长,是你听到我弹琴,给我鼓掌的吗?”
沈延非还在那片灰蒙里,似乎风平浪静:“不然你以为,谁会放着礼堂不进,大晚上听个哭哭啼啼的小鬼弹琴,唱的还跑调。”
他徐徐往前迈了一步,像初次走出一整团包裹着他的雾气,露出微微一线边缘:“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一定要拿这把琵琶,来哄我太太开心。”
姜时念如堕深潭。
她根本不知道当初那个是谁,那道少年身影,鼓了掌就一言不发离开,连背影都没捕捉到。
她更想象不到,会是沈延非。
两个孤独无助的晚上,好像被轰然扯破近十年的尘封,紧拽到一起,撞破她本来就所剩无几的意志。
沈延非问:“姜穗穗,准备用这首曲子,抵掉多少账?在化妆间我说过,你今天可能不太好过去。”
姜时念不想考虑,不想计算,她从最开始,也没有跟他在欲求上锱铢必较,细分清楚的打算,她想,她乐意,她不是被勉强,她可以全额给他,任他清算。
去香港的,昨晚的,今天的,她并不害怕。
她早已经不怕他。
她想让他恣意,带她沉沦,把畏惧的不安的,那些没有出路的念头都覆盖,让她不要想。
姜时念放下琵琶,轻快朝他跑过去,环上她腰,底线一破再破,在这件事上她全然对他敞开。
她踮脚贴到他耳边:“我不抵赖,我在化妆间也说过了,要你。”
有什么在空气里拉扯绷紧,超过登顶的限额,“砰”的爆裂。
是理智,或者冷静,都碎成粉。
琴房里钢琴掀开,长排黑白琴键被重压,高高低低发出混乱奏响,有什么透过两色琴键的缝隙,在灯光下怦然落在脚边。
沈延非手臂上筋络分明,隆起青色线条,沉哑声音自她头上笼下:“姜穗穗,你怕什么,你又不是孤身一个人,我跟你是夫妻,身连着,命也一样,黄泉路我也陪你。”
“比如现在……”他面具若有若无扯开,炽灼盯着她,恍惚有笑意,又温柔低暗,“你说不行了,会死掉,我也一样,只不过我比你诚实——”
他存心要欺负她,揭开矜重表象,放浪形骸,惹她脸红崩溃,声音压到几近于无,缓缓递到她耳边:“宝宝,我爽得要死。”
姜时念回到主卧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外面好像下了今年冬末春初的第一场雨,沙沙雨点撞着落地窗玻璃,又被厚重窗帘隔绝, 只剩一片助眠的白噪音。
她消耗大,酸得手指几乎抬不起来, 深陷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眼尾堆积的潮红色还迟迟不褪,但难得的完全不困,耳聪目明, 虽然没什么力气, 只能软趴趴躺着, 但对沈延非的一举一动都格外敏感。
他抱她洗完澡送到床上, 又拥过来单纯接吻,她起初还疲倦地被动接受, 后来不知不觉就搂住他肩颈, 回应地仰脸, 深陷进唇舌厮磨,他没再过激, 许久后意犹未尽抬起身, 给她掖了被角,自己倒没准备躺下,随意披了件睡袍下床, 准备出去。
姜时念抿了抿湿热的唇, 禁不住问:“你去哪, 这么晚了。”
沈延非停步, 转过头好整以暇地朝她弯唇:“你说呢。”
姜时念空白几秒, 突然顿悟了,果断扯起被子盖过脸,挡住表情,就当没问过。
他是要去整理琴房……
姜时念彻底不能面对琴房这个看似正经的存在了,她就没想过钢琴还能那么用,明明很窄的空间,偏被按着掉不下去,摇摇欲坠又剧烈颠簸,琴音一直没规则地响,盖住她嗓子,后来换到沙发上,她手指不小心触到立在旁边的琵琶琴弦,就再也躲不开,被迫往前,一次次胡乱拨弄。
旗袍也不成样子。
那种情况,很多狼藉,肯定不能等阿姨过来看见,要他亲手去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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